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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稀稀落落的鬧鈴中，我從夢里睜開眼，掃了一遍窗戶，起霧了，沒有雨；我又趁著殘余的夢境翻了幾個身，以此紀念即將逝去的夢。室外廣播音樂響起，王菲淡淡的一句－－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不知在這個朦朧的清晨會亂了多少人的夢… …

我沒有洗漱，直接下了樓。秋又涼了些，霧漫了院子，一陣一陣往懷里鉆。操場上已聚齊八十余人，都穿著制服，操著方言小聲說笑。點名畢，開始晨跑，我跟在隊伍后面，一邊跑一邊張開手臂，或做飛翔狀，或做慶祝狀；許是看多了各類體育運動，總會在這樣的情境下模擬那些明星們的巔峰狀態。

隊伍跑出院子，來到街上，街上的霧淡些，遠遠能看見一只蹲在路邊的狗；它淡然地瞧著嘈雜前行的隊伍，不時地左右擺動尾巴，然后聳聳耳朵。很快，當我們已從它身邊通過后，它從容地將小腦袋趴在兩只短短的前蹄上；唯一相似的是，它又聳了聳耳朵。對它來言，人類的晨跑是一個司空見慣的節目，只不過這個清晨多了許多人… …

隊伍跑著跑著，便到了開闊的地方，四周空曠，風大了些。我開始覺得雙腿有些勉強，隊伍越來越遠，只見一片背影輕輕跳動。我思緒亂飛，忽而回到十年前的一個清晨；那時那刻，霧漫了村莊、漫了田野，我背著書包在彎彎曲曲的鄉間小道上，一路小跑，聽得見書包里文具盒碰著菜罐，聽得見重重呼吸拍著胸口，趕著霧，趕著時間… …

隊伍兜了一個大圈，又回到院子，最后一段，我已然是步行而來。有些乏，我慢慢悠悠回到宿舍。洗漱畢，我對著鏡子做起鬼臉來，一時興起，竟玩起了賣萌石頭剪刀布；這不知是因生活充實的自然流露，還是因處境窘困的尋求平衡… …

拿起包，又下樓來，霧已濃，淹了院子，十步之內，不辨人物；走著走著，我又記起了少年，在大霧里沿著彎曲的小道，一路小跑，趕著霧，趕著時間，憧憬著霧散后有陽光明媚的一天… …

那明媚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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