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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學齡前的我和奶奶一起生活,是個典型的農村留守兒童。每當堂哥堂姐放學回家后,我總喜歡到她們的書包里“尋寶”。但有兩個前提:一是不準撕壞書,二是不準講話影響她們做功課。我當然是點頭,一邊迫不及待地翻起書來。我喜歡看一些圖畫多的書。把書捧在手里,一頁一頁地翻。那些精美絕倫的藝術珍品和璀璨奪目的天體星球,讓我目瞪口呆:手指就不聽使喚地指指點點,偶爾嘴里還念念有詞,一不小心,口水就流到書頁上了……奶奶愛嘲笑我,說:“你這娃也學會看書啦,是瞎狗數星星吧……”
由于小時候體弱多病,我上了學也是文縐縐的。不喜歡和調皮的小伙伴一起玩,更不敢做一些翻圍墻、爬樹等所謂野蠻的游戲。只能躲在安全的角落里看《十萬個為什么》和連環畫之類的書。千奇百怪的事物和扣人心弦的故事情節深深地吸引了我,也喜歡那圓渾遒勁的漢字和書頁上濃濃鉛墨的芬芳。每當擁有一本新書,更是手不釋卷,百般呵護,比珍藏心愛的玩具還隱密,生怕被別人撕壞、掠走。
在閱讀的百花園里,我就是一顆貪婪汲取養料的小樹。
自由自在地閱讀依舊是我大學生活的一種享受。昨天無意識中又翻看了謝爾的《愛心樹》。那簡單的線條,大量的留白還是那么樸實,吸引著我。
蘋果樹很愛小男孩。小男孩吃著蘋果,和樹躲著迷藏,戴著蘋果枝做成的皇冠快樂成長。樹對孩子百依百順,有求必應。男孩當做那是應該的,從未有過感激之情,就別說圖報了。
細細想想大樹不就是含辛茹苦養育我們成長的父母嗎?而男孩是否就有我們自己的影子呢?我曾埋怨到:要是我也出生書香門第,恐怕就能讀更好的大學了。
大學開學時,看到很多同學都在父母的陪同下前來報到,大包小包也要父母扛著,似乎自己就是來享受的。一切手續父母代辦,有的甚至要父母陪讀幾天,安頓好,習慣了才讓父母回家。我想這也許也是“官二代”、“富二代”常出問題的一個原因吧。
想起父母要我一人跨省讀書,一切自理。莫非她們早已懂得“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的淳樸哲理。不至于讓我成為那個萎靡不振,只知索取的小男孩。
繪本中男孩的離去,蘋果樹的孤獨,又有誰理解呢。即使是短暫的重聚,也歡樂。又讓我想起奶奶來。
年過八旬的奶奶常年患病,行走不便,病痛輕時也惦記遠在湖南讀書的我:快畢業了吧,冬天不再洗冷水澡了吧……
其實我也惦記著,最快樂的事就是幫她梳頭,細數還有幾根黑發,常常逗得老人家開懷大笑。雖然奶奶沒了牙齒,笑容照樣慈祥、可親??僧斘乙敌kx開她時,她的不舍、心酸我卻無法用言語表達。一次奶奶的淚到了眼角又收了回去。我只能勉強地安慰著:“放假了,我就來陪您,您要開心點啊……”她叮囑我:“家里就你讀的書多,你弟妹都向你看齊呢,好好用功,才有出息……”
一路上有你,我懷著感恩的心,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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