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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到住處,聽到我的房東樊先生在跟兒子抱怨些什么,念房東平日緩我房租的寬厚,就隔一堵墻而已,過去安撫下他吧。 原來是房東今天去給兒子辦理戶口變更的時候,辦事處的負責派號小伙子不給大爺派號,說大爺來遲了,號不夠,讓明天再來排隊領號,上頭只給辦100個名額一天,無號者明天早點來。但大爺辯解剛才只是上了會廁所,大伙沒來前我就來等了呢,我怎么就沒號了呢,而且你這號還沒發到100呢。我信房東大爺說的,他是個實在憨厚樸素之人,雖然有點胡子拉渣,但是個熱心腸,經常照顧有困難和需要幫助的的人,像我,知我剛從學校出來,房租到期了就通知一聲,從不催我幾時交租。
上面的事,我也遇過,有些地方的戶籍辦事處規模小,每天辦多少量是固定的,沒有取號機,就雇個派號員幫忙派號,以免群眾排隊取號發生爭執。房東說:“小伙子手里還有票,那是預留的,偏不給我,我爭執了一會,還被以鬧事的理由把我給招架了出來,旁邊看著的人沒一個人出來說句公道話。那小子還有理了,你說我今天錯了嗎?這世道變了啊變了!”抱怨完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而現在的各大營業廳辦理一些業務,排隊取號早已成為規范的做法,工作人員派號,就是早上未開門前,銀行保安負起這一職責,我早起辦過銀行業務深知這領號的不易。 我相信現在無論哪里的正規部門辦理業務或手續都是相對公平的,估計派號的小伙子應該是臨工或代班的吧,出于素日接觸的人或個人主觀認識的不同,會有些不同的行事風格,比如不派號給大爺的小伙子,可能就是吃硬的一派。
我大致明白了大爺被拒的原由,我建義性說了聲:“樊生,明天換套好點的衣服,最好打上領帶,穿個正裝最好了,再去辦理,應該會好很多。”
房東疑惑的眼神停留了幾秒,轉而更加質疑:“這套路行嗎?”
我點點頭:“其實這種情形在我家鄉等不發達的地區非常常見,還真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呢。”我對房東肯定點頭,中肯的說:“不防一試。”我猜想,那道關卡,用這招,興許是通行證。
房東似乎有所領會,呵呵了聲,說:“那就試試吧,小晨建議不錯,那就聽你的吧。”
我只好笑笑,回了房,說不出是什么心情,笑就卡在那兒,有點悲涼。 第二天剛下班回來,開門那會,還沒進門,房東屁顛屁顛跑過來叨叨:“小晨,你說的真對,今天我特意修整一翻,西裝革履去了,那小伙第一個就把號派給我了,這不,這事兒辦成了,可順了呢!現只等著拿證通知了,這還是多虧你呢,年輕人真是視野寬廣,讓我兒子多跟你學習學習。”
嘴唇抽搐了一下,點點頭不語。 其實我更怕應了我所說的,因為這里不是落后鄉鎮,而是繁榮的大都市,聚集了社會上大部分高學歷的知識分子,是在推進這個城市文明的進程,為這個城市的建設出謀劃策。而這樣的不成文規矩居然存在,我,還有最初給大爺出的點子,說出去該多讓人笑話呢。房東倒是辦好了證,我卻更加憂郁起來,我感覺自己像個罪人,因為我看到,我的房東大爺樊先生,無論晴天雨天,喜歡上每天西裝革履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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