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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我最為逃避的事情非此莫屬,總覺此等瑣碎只會攪亂本屬于我的瀟灑或懶怠的雅趣。記得那時家里還沒煤氣,等到村里炊煙裊裊升起時,老媽便老早地把水燒好并調好,繼而便是沒完沒了的吆喝,那時的我或許正在和伙伴們玩著打游擊,又或許在拿著棍子隨著曲兒敲打著拍子,再或許趴在窗前對著屋后隨風搖曳的那片竹林發呆呢。聽到老媽這再熟悉不過的呼喚時,我采取的措施是能拖則拖,拖到最后實在沒法子時,就快刀砍亂麻地把這場仗給打完了,很快老媽就知道了我這貓膩,偶爾的她也會使用點家庭暴力,按住我狠狠地替我搽一遭,待到我全身通紅通紅時,方才將我從水中拎起,偶爾的叛逆的我也會光著身子撒腿就跑,徒留老媽在背后追著喊著……
轉眼間,我已不能再亂撒性子,一天的勞累下來,最渴望的還是鉆進沖涼房痛快地來一次沖刷,這繁華耀眼地屬于自己的充其量也只有這幾米空間。放點音樂,褪去這偽裝,我能對著鏡子與真我交心一段,我們聊著:哥們你瘦了、今天你笑了嗎諸如此類的話題。沖洗完畢,調小水龍頭,坐下,任由溪流從我軀體流過,帶領著我進入為我所欲之界。我仿佛躍出了此藍色星球,飄蕩于浩瀚的宇宙中,此蒼茫穹空是如此的寧靜、如此的神圣、如此的教人心怡神曠,我掠過每一顆恒星,踏上每一簇星團,拂過每一朵星云,我是如此的脫俗不凡;我仿佛已踏上了騎車前往西藏的路途上,我由本土出發,跨廣西,越大理,順著怒江,繞著拉薩河,直達西藏心臟,一路上,無數開闊的田野,無數高低的山丘,無數質樸的人們,無數未聞的動物,無數朝拜的圣徒從我身邊輕輕送過,我張開雙臂,高聲呼喊,任由車隨風前進,我是如此的心花怒放;我仿佛已功成名就,我載著全部的熱情及碩果回到故鄉,回到這片帶給我永生童真及呵護的熱土,我看到這里每座山頭碩果累累,每道路旁鮮花綻放,每個人笑容滿面,我是如此的心滿意足;我仿佛與戀人牽手漫步于鋪滿楓葉的大道上,這幅畫中有景,景中藏人的杰作,定格于歷史的相框中,成為千古回味的絕唱,不管我的內心竟是如此的張狂與不羈,在她面前我仍永是那笑起有點壞然,可內心善良,且有點木呆的大男孩,我是如此的心無掛礙;我仿佛……我仿佛已不再是我。
人的一生要走得瀟灑,走得盡然,實非易事,有人迷茫,有人掙扎,有人放蕩,有人執著……我的一生,曾經狠狠地被寵過,曾經徹底地搖擺過,曾經深深地迷茫過,但那些都已是過往,也緊緊只能是過往,如今的我仰慕那一頭雄鷹,它靜靜地傲立于枯樹枝上,默默地磨礪著它那雙利得殺人的鷹爪,等待著機會,等待著魚兒才露出水面時,便是它大展宏圖,勢不可擋之際。
人生是一部猶如旅行的奮斗史,正如畢淑敏所言:最壯觀的景色我已飽覽,最險惡的風暴我已穿越,最艱苦的航程我已一寸寸挪過,最蒼涼的海天一色我已一分分領略……生命中有了這樣一次蕩滌身心的旅行,當我垂垂老矣行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勢必會回憶它,然后浮出若隱若現的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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