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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例,成人禮應該已經過去,我們這幾百名學生應該已將成人了。但今年卻沒有成人禮。
我是扳著指頭捱日子的典范。在踏入高三的那個早晨,我的心便背棄了我的軀殼,投奔了未來。也許捱日子的并不只我一個,但我絕對承認,捱日子絕不是可恥的事情。至少我可以在眾多“戰(zhàn)士”為沖向高考的戰(zhàn)場而緊張補充彈藥時,獨自徜徉在時光的汪洋。
但從今天開始,我便要背棄青春,走向遠方。畢竟人生路還很長,高中或整個學習生涯只是一場過往,該散時,便要清場。即使今年沒有彩旗招展、人海浮沉,沒有高一高二的朋友們的震天掌聲。但是,我必須承認,我已經成人了,我不再年少,明日踏出校門之時,我的肩上便會多一種使命叫責任。
我不知道離別是應悲傷的流淚還是強顏歡笑的偽裝堅強,或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收場方式,但我必須或者說只有拿出我的平淡與淡漠來面對曲終人散。和青春分手也罷,我還擁有成熟。和朋友分別也罷,我還擁有成熟。但我畢竟不是一個演員,做不到喜笑皆由劇本控制。放棄這些習慣以致自然的生活方式,我想我的心可能會留戀舊戰(zhàn)場。
我不怕現(xiàn)在平淡分離,最怕是多年后的夜深人靜那痛的無眠。我喜歡詩,更喜歡詩人的濫情,但越是多情卻更易受傷。望月垂淚、對花惆悵,易碎的琉璃心只能是受傷。我怕受傷,這是人的本能,所以我必須想出一個不會讓現(xiàn)在和將來的我后悔的收場。
歌手藍雨最近出了一首新歌,《致曾經》,抒發(fā)了蘭雨人到中年回首青春時的種種懷念。歌詞滿含低憤,一聲聲高亢的唱腔像是勇士對青春的追問一般震撼、憤慨。感情應是如此,但我卻聽出了一聲聲的不甘:“懷念曾經天馬行空,勇敢追逐的夢,真正開心的笑容。壓力變的無形,青春像流星,還能否把自己喚醒。”我不認為這是人到中年的哀鳴,相反,我覺得這是對逝去的青春的一種宣戰(zhàn),這是一種不甘年齡羈絆人生的勇敢。我才17,嚴格來講不算成年。但是我卻被這首歌深深感染,我怕,我怕到了那一天,自己卻迷失了這份對未來的執(zhí)念。沒有方向的活著,是不自由的。
說到年齡,我不認為17歲還是未成年。我堅決認為,過了成人禮的時間、走出高中校門,我便是成年人,我必須和青春的叛逆與不羈說再見,我必須開始學會承擔,承擔成年人該有的負擔。
我不知道高考對別人意味著什么,名利?前途?人生?或許都是,又或許都不是,無論是與不是都應與我無關。在我眼中,高考只是一次高等考試而已,他與人生有關系、與名利有關系、與前途有關系,但沒有過大的關系。高考只是?青春立的一塊碑而已,上面刻滿了學習生涯的辛酸與乏味。在成功的人墳前是一塊刻滿功勛的豐碑,在失敗的人墳前不過是一張寫滿執(zhí)著的無字碑而已。墳中埋葬的是鮮活的青春,陪葬的是一顆年少的心。而如今,這座墳是我一捧土一捧土堆砌的,蓋上墳頭的書卷,我的青春從此無人過問。
在這教室的最后一刻,瞥見高中的最深一課:“需要刻意維持的關系都不是好關系”。我有時不得不承認看人很差,或者是詩者的濫情,明知“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我卻逃不開,總是要將自己整個心托出去,傷的傷痕累累才肯罷休,一切努力付出都是西逝流水。悲矣?哀也?或許自作多情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無法表達這種想法,可能自己有錯,但我堅信,功定抵過。若是如此冷淡,必定不是我的錯。這是青春的最后一課,叫做交友之慎,或者說托心之禁。無論如何,我至少不曾失去什么。
其實說埋葬青春,我想我大多都是將青春埋葬在了我的紙筆中。我太過于執(zhí)著于我的世界,但有誰知道,我的情詩只屬于兩個人,我對現(xiàn)實的嘲諷是多么的無助,我對某些哲學是多么的向往,除了我,無人欣賞。在我心中,其實是不需要過多觀眾的,我期盼逢著一個知音——一個可以捧茗對飲、互賞心境、共論風月、同逐韶華的知音。我曾有過,不止一個,她了解我每一個漢字后的情感。但到了這個集體后,我卻弄丟了她,正如冷漠《彈過的琴,碎過的心》中所唱:“你曾是我最好的知音,我的心事你認真的聽,可現(xiàn)在沒有絲毫反應,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一些人總是來得匆匆,去的突然,青春中少不了這么一絲遺憾,自我安慰,這叫殘缺美。
我無數(shù)次的追問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樣的未來。其實答案很堅定:一份穩(wěn)定的收入,一份平淡的幸福,和堅守的人一梳齊眉老。但青春死了,我便不能再沉迷幻想,脫離青春的幻想是可悲的,就像過了季節(jié)的衣服。青春就是一場夢,夢醒了,便不能再執(zhí)迷夢境,否則便是白日做夢。現(xiàn)實一點,我想要一個可以讓我努力的目標,一個可以生存的工作。
分別是悲痛的,卻又是平淡的。人活著便是一條不能停的路,總有人要先走,總有人要離開,有些事情你必須學著一個人獨自去面對。失去了朋友又如何,或許在他眼里你只是一個普通同學而已。所以做人不能太拿自己當回事,用王大錘的話說:“今天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我要你高攀不起。”有些人有些情,交一次學費就夠,不要拿著小人給青春當家教,錯了還好,把青春陪嫁給禽獸,你就是禽獸新娘。話說回來,這世道風水輪流轉,說不定明天我就當了你后爹了呢。
五味雜塵,所有人都要走,也許離開才是天授。我和青春分手,我將開啟征途,自嘲一點,才能不拿自己太當回事。最后再送自己一首詩,希望多年以后的我,會懷著如今的信仰重啟這份箴言。
《七律·致自己》
黃天正道飽辛酸,萬曲江河料路難。
百試金戈息莽火,千行旖旎壯心瀾。
橫刀笑殮風流勇,醉臥長息倜儻艱。
敢把風波凝暗勁,誰教日月慟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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