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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劉洋把女友買給自己父母的禮物放下后便獨自一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期間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完全沒有幾個月才回一次家的熱情。相反,他有點蕭索和落寞。
“媽,哥哥是不是失戀了啊,怎么看起來失魂落魄的!”妹妹看到哥哥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奇的跟媽媽說道。
“別胡說,他才去送女友回來,兩人感情應該很好才對。”媽媽對妹妹說話了聲音帶著一絲的嚴厲和苛責,隱隱能看出媽媽相信了妹妹的話。
“真好啊,房間里還是我喜歡的味道,書桌上還是我最喜歡的那幾本書。”回到房間看著房間一塵不染,劉洋不禁感嘆。
人閑下來的時候腦袋里總是會冒出些東西來,不會像忙碌時候那么專一的啥也不想。回味過去時的思緒更加一發不可收拾,著魔一般的想下去。劉洋此刻就是這樣。
“嘉嘉,不知道你飛機晚點沒,我現在到家了,可是我卻提不起勇氣給你打個電話。你說的我都記得,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劉洋想給自己的女友嘉嘉發簡訊,但是寫了這幾句話又放下了手機,他記得媽媽說過他和嘉嘉距離太遠,她家庭背景那么強大,窮小子得不到女方家里的認可,即便很愛對方也沒有好的結局的話。并且在分開之前嘉嘉說過你確定就要這樣離開?把我一個人拋棄?這讓劉洋心里沒底,不知道自己和嘉嘉的未來會如何,好像世界都充滿了悲哀,他自己無可避免的被席卷進去。
“不,我不應該這么悲觀,我還有時間,我可以改變我窮小子的命運,讓距離縮小到就像走鄰居家一樣。我愛她,是的,我愛她,她能驅動我去努力創造我和她在一起的一切客觀條件。”劉洋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重新樹立了信心。便迅速拿起了手機,繼續給嘉嘉寫簡訊。
“嘉嘉,現在四點了,不知道你的飛機晚點沒,如果沒晚的話你應該到烏魯木齊了吧,我已經回到湖北了,你不要擔心我。才回到家我就開始想你,你會不會也想我呢?我知道離別是讓下一次的相見更加的讓人珍惜,可我發現我不愿意離別,也不愿再次相見,因為只有這樣我才是一直不分開。我祈求時間定格在昨天分開前的那一刻,那樣我們誰也不會離開誰。”寫到這里的時候,劉洋快速跳動的手指停了下來,似乎手指的律動被飛揚的思緒趕走,手指再也敲不出什么美麗的文字。“我提前走了嘉嘉會不會生氣?到底她說的拋棄她是什么意思?”簡訊沒寫完,劉洋又開始了胡思亂想,思緒在慢慢展開,和嘉嘉的相遇相知相愛相守慢慢浮現在眼前。拇指輕輕敲擊了發送鍵。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在跳躍,劉洋也期待著嘉嘉的音訊。在等待中疲倦慢慢地爬上了腦門,帶著期望和落寞的劉洋進入了夢鄉。
日所思,則夜所夢,劉洋在夢里又回到分別前夕,像是要回來彌補什么。
“嘉嘉,對不起,我家里催我回家,我想今晚改簽火車票,不能送你上飛機了。”
“沒事阿,小羊子,我一個人可以的。”
“那咱們晚上兩點去改,四點走。”
“可以留下來嗎?”
“我想留下來,可是我……”劉洋沉默了,
像是默許了嘉嘉的請求,又像是有什么難以說出口理由。短暫的片段暫停后劉洋又夢回下一個相似的場景。
“嘉嘉,我這次要走了,說好了昨晚四點的,又拖延到今天下午四點,現在一點,待會兒咱們去改簽好嗎?”
“好啊,只要你能狠心留我一個人在這,我沒關系的。”
“你答應我跟我一起去改簽了?哈哈,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不跟我一起我還真的沒勇氣改。”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就這樣留我一個人,你還讓我陪你?想得美!”嘉嘉臉上閃過一絲狡詰。
“那我走了?你等我回來。”劉洋背對火車站,眼睛盯著嘉嘉,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似乎他這種做法能夠得到嘉嘉的挽留一樣,他依然盯著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的嘉嘉,直到自己的腳碰到了售票大廳前的臺階,他才開始轉身。踏著仿若千斤的步子,慢慢向前。身后終于想起了嘉嘉的聲音。
“小羊子,我不想你走,可以留下來么?”
得到了挽留的劉洋似乎開始了糾結,因為他知道家里人之所以催促他回家不是因為家里忙,而是因為家里人知道他和嘉嘉的距離讓他們倆的未來幾乎沒有一絲功成正果的可能。
“嘉嘉,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說好了昨晚四點走的。我又拖延了十二個小時。”劉洋的語氣里充滿了給嘉嘉的恩賜,仿佛這十二個小時嘉嘉原本就不該得到一樣。“我感覺我不像個男人,連個簡單的決定都下不了。”劉洋好像在罵自己,又好像是在對自己的恩賜做出解釋。
“我陪你進去吧,你不許說自己。”
畫面到這里嘎然而止,仿佛劉洋的勝利能夠終結一切的美好。然而劉洋的愧疚和虛假并沒有放過他,他又進入了讓他懺悔的夢里。
“小羊子,不走好不好,我想留你在這里陪我。”
“嘉嘉,已經不能改簽了,一張票只能改一次。”
“你真的確定了?真的決定把我一個人拋棄在這個全是陌生人的城市?”
“嘉嘉,我怎么忍心,可是我家里真的需要我,再說了我已經為了你又推遲了時間。嘉嘉,你答應我,待會兒我進去以后你不能哭,你說過你是一個不會哭的女孩。不管怎樣,只要你流淚了就是我的錯,所以你不能讓我內疚。”劉洋再一次同樣的說辭,他自己卻覺得這次的自己才是最虛偽的,因為他自己心里什么也沒想過,像一張空白的紙,不染絲毫痕跡。
“趕緊去吧,只有二十分鐘了,晚了你就得留下來陪我了。”嘉嘉的眼神在劉洋的臉上一掃而過,仿佛帶著洞悉世事的睿智。
“那我走了,你不準站在這里看我,我怕我忍不住回來。”劉洋繼續為自己的虛假找著托辭。
“嗯,我答應”。嘉嘉有些淡漠的聲音傳來,聽得劉洋心底一顫。
狼狽不堪的劉洋邁開雙腳走向候車室,在走道轉角的地方悄悄偷看了一眼嘉嘉,他看到走到大門口的嘉嘉低著頭,仿佛怕被別人看到自己的臉上不該存在的東西,又揚起了頭,仿佛又怕什么東西從眼睛里冒出來。嘉嘉的身體似乎在顫抖著,又似乎是在和什么東西奮力拼搏著。劉洋的情緒沒有波動,毅然轉身進入了候車室。
“當火車緩緩開動掠過藍色站牌……匆匆掠過的,不僅僅是窗外的世界。”手機鈴聲想起,吵醒睡夢中的劉洋,是嘉嘉的簡訊,她說:“我現在到烏魯木齊了,我想你。既然你不希望重新再見,那就不要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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