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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凱是個行政村,雖說離縣城并不遠,可自己確沒有去過。借著“古苗疆走廊”考察的機會,我和民族局的吳通華、吳光德去了一次,哎!這下才覺得:如果這地方沒去,還真的是一件憾事。
江凱村,是以江凱河命名的。江凱河,在《鎮遠府志》(乾隆)已有記載,志載:“江凱河,在偏城東北。其源自冷水沖,出于巖洞,至江凱軍屯后,高空而下,經望城坡腳與大江合,故俗謂之望城河。”
從縣城出發,沿老湘黔公路驅車行走八公里,然后再走三公里的鄉村公路翻過一首山梁就到了。這是一道美麗的山梁,山梁上是茂盛的森林。樹木高大挺拔。有青杠、松木等等。人走在叢林中,清涼無比,因為是春天,野花傳來一股股的清香味。尋香而去,才知道這山梁上開花許多的金銀花。山梁有交叉鄉村路,往上走,是高聳入云的馬鞍山;往下走,就是美麗的江凱河谷了。1934年底,紅軍第征曾過此地。
月牙狀的村落
翻過山梁,走過密林,眼前的視線開闊起來。一條灣灣曲曲的小河從山的盡頭走了出來。它的流水十分的平緩慢。河畔,點綴著大大小小的田園,有的已?上了秧苗,而有的還正在犁地。一個老農正揮動著手中的竹丫,驅趕著拉犁的黃牛。一群婦女正在忙碌著在秧地里撥秧苗……我們知道,這就是春天的大忙季節。一年之際在于春,這句話是中國勞動人民在千百年的生產實踐中總結出來的一條經驗,它強調了春在一年四季中所占的重要位置。古今中外許多文人墨客對春的贊美詩更是比比皆是。人們還將人的年輕時期稱為“青春”,歌頌春的創造力,強調春的寶貴。一年的計劃要在春天考慮安排。比喻凡事要早做打算,開頭就要抓緊。
這是江凱村的一個自然村寨,它的名字叫洞口。因為其村邊有個天然的石洞而得名。洞口很美,美在這條叫江凱的河,在這里自東向西轉了個月牙狀的大灣,村落就鑲嵌在這個月牙狀的河岸邊。其建筑均為木屋瓦頂,炊煙裊裊,雞犬之聲相聞。村子的古樹很多,有古松、古柏、古楓等等。這里的民風很正,他們看到我們這些個陌生人,也并不見外,總是不停地招呼著去他們家吃飯。一條大犬跟在我們的后面狂吠不止,任憑主人怎樣的努力,它還是非要表現出“盡職盡責”的樣子來,主人見這“仗人勢”的家伙,只得操起一棵大棒,這狗才逃之夭夭。看這恬靜的山寨,踏這流動的河,我暗誦著古人的詩:“我欲長竿數千尺,坐來東海看潮生……”我自知沒古人那樣的浪漫,但也在想著:是不是尋一根長竿,披上一件梭衣,然后選擇一塊大石子,學著姜太公釣魚似的,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想必那一定是另外一種境界。
核桃灣有石炭紀的地質景觀
我們是第一次去江凱的,大家都不熟悉路線,我們是沿河行走的。沿河本有古道,因河水多次沖擊,而基本垮蹋。我們只能涉水而行。由于河流清澈,其河中小魚戲游可見。河面我們常見有飛禽掠過。最常見者當數鴛鴦和白鶴。我想可能是河流沒有被污染,河中小魚蝦米多的緣故,才讓這些飛禽駐足于此。在涉河的過程中,我發現河底十分的平整,在河水的沖刷之下,我覺得這地底下,總現出魚鱗般的地面來。很美,也很規范。這是我平生見到的最美麗的花石板了。再仔細瞧瞧,這更讓我們驚訝,這地面怎么和我小的時候見到的松木燒的炭塊一樣呢。記得那時,我隨我的父親上山燒木炭時,將一些雜在青杠林里的松木也拿來當炭燒。松木燒出的炭沒有仞性,外皮脫掉之后,就出現類似的魚鱗般紋。難道這些地面,就是古代炭化了的古松木嗎?當我將這樣的問題提出來后,同行的通華局長突然想到:這可能是褐煤塊,因為在離此不遠的下翁哨村就有褐煤出現,因為它的形狀還象木頭狀,當地人叫它為柴煤。回來后,我翻開《施秉縣志》,我才知道,從地質學來說,它是中生界上第三系翁哨組,這種地層在黔東南翁哨僅有,所以取名翁哨組。它的形成,是在約處于地質年代兩億八千六百萬至三億六千萬年前,它可以區分為兩個時期:始石炭紀(三億兩千至三億六千萬前)、和后石炭紀(兩億八千六百至三億兩千萬年前)。石炭紀(Carboniferousperiod)是古生代的第5個紀,開始于距今約3.55億年至2.95億年,延續了6500萬年。石炭紀時陸地面積不斷增加,陸生生物空前發展。當時氣候溫暖、濕潤,沼澤遍布。那時的江凱一定有大規模的森林,在石炭紀的森林中,既有高大的喬木,也有茂密的灌木。喬木中的木賊根深葉茂,木賊的莖可以長到20~40厘米粗,它們喜愛潮濕,廣泛分布在河流沿岸和湖泊沼澤地帶。石松是另一類喬木,它們挺拔雄偉,成片分布,最高的石松可達40米。河谷的大石塊,一定是大石松了。
從這一發現,我們對于它還是不是煤炭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這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地質奇觀。我說的是“奇觀”,或許讀者會懷疑,其實不然。當到核桃灣村寨時,這些石頭?露出來了,它遇到了風蝕,于是它形成大截大截的木化石,有的還形成黑色、黃色、或青色的木屑。有的還是植株般的橫躺著,我們無法估計它的大小和高矮,更沒法估計它們要多少的時間才能長成。踏進那些化石的中心,你感到你穿越了歷史的時空,仿佛回到了那個森林茂密的時代,感受那時大自然的神奇和美麗。
深山谷里的明代院落
從大坪再往里走,有幾個相連的村落,它們是桐子?、大寨、紅巖田、陶家院、江凱等。我們是來尋找普慶橋的。據《鎮遠府志》(乾隆)載:“普慶橋,在偏城東江凱河上,以石為之,三空,康熙七年(1668)建。”問當地人,大家都不知道。我想也許是大水沖圮的緣故,現在的人不知道了。我們于是干脆走近寨子中去。在一個叫大寨的村寨,我們看到了用巨石砌成的大?基地,有大石板堆砌的窄巷。當地人說,這就是古屯,是原來駐軍的地方。據說,原來建有很大的木房,木柱有兩人合圍之粗。只可惜民國時期,一次大火將其毀了。現在的屋基上也建有木房,但已不是當時的房屋了,其房屋的格局明顯比老屋基不相稱,說明是火燒之后的重建。
進屋詢問,房中的主人,都說姓陶。明初,陶姓作為明朝洪洞大槐樹遷民姓氏之一,被分遷于隨湖廣填四川的移民浪潮,進而播遷云貴高原。施秉的陶姓全都居住在江凱這一帶。500年前,他們聽從了朱元章的號召,從江南走近了施秉。在這個被稱之為“苗疆”的地方住了下來,屯兵住民。他們扼守要沖,揮動著手中的冷兵器,驅苗劃地,讓這里成了明王朝的天地。并為明王朝統治大西南作出了“貢獻”。在施秉的陶氏家族,可謂是當地的望族。他們掌握著國家機器,并培養出了一大批為明王朝獻身的軍政要員。陶貴,偏橋指揮同知,宣德元年(1426)調征交趾,十月十五日,昌江大戰,與都指揮李住,雇福,中官馮智等戰歿。陶玉,偏橋指揮,成化四年(1468)襲職,百廢俱興,尤雅意文學,遣百戶朱俊等請建衛學。弘治六年(1493)調征貴州都、清等處,料敵制勝,俱有成算,請建衛學;而最出名的是陶洪謨。陶洪謨,號啟明,江凱陶家院的人。據說此君自幼讀儒書,多有智謀,十七歲游庠頗具名聲。明天啟二年(1622),水西土目安邦彥舉兵起事,陶宏謨投筆戎,上書巡撫王三善,被任用為守備。宏謨先后轉戰貴陽、大方、銅江、黃柏,以功授游擊管副將,駐防銅江十三年。崇禎十四年(1641),欽點為貴州總兵。后見世道動亂,就以力不能事罰由相免歸。兵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王應熊羨名,欲羅致于幕下委以重任,洪謨見應熊優柔寡斷無遠略,堅辭不受。遂歸家筑室,于江凱山中,自號“四可居士”。清順治五年(1648),故明總兵張先壁擁潰兵至偏橋,幸得宏謨與張先壁有舊交,使地方百姓免遭一場殺戮。萬歷年間,陶宏謨還組織人修了偏橋城外河堤,于是還命其名為“陶公堤”。
陶洪謨,平時不是在屯堡里居住,他的家在一個名叫“院子”的小村里。只是,當戰爭到來時,他才會攜兒帶女的進去住。院子,又叫陶家院,是當時屯堡的指揮中心。院子現在也還沒有橋,它的背面是險峻的山坡,東面是山崖,西面和南面是平緩之地。這在地理學上來講,那可算是個藏龍臥虎之地了。
我們淌過溪水,再跨一步小橋,參天古樹之下一條大石鋪就的石級道路,自下而上,一直延伸進了寨子的中心。道路的兩旁是分叉入戶的小巷。從一個八級圓石梯上走去,我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里果然一個大院。院子里有六幢木屋,有的還有高大的防火墻,門外坎子全是大條石砌成,幾百年了,還穩如泰山,沒有半點的移跡。院子已被水泥平整過。主人從里面出來招呼,她說,這水泥地底下全是大塊的方石鋪墊的,因為不方便曬谷,才平上水泥地的。從院子的規模及道路,我們不會懷疑陶氏家族至少從陶洪謨到解放之前,可謂是富甲一方的家族了。繞過大院子,我們還在前后左右發現了一些小院。我想那一定也是這一家族的族人所居,因為,從這里的姓氏得知,這里除了一朱姓外,全是陶姓。其實,要說朱姓,在明代,這個與皇帝同姓的人,也當是望族。
在院子的寨前,我們見到了八株大柏樹,它們沿道整齊排列,都是兩人合圍之粗,不難看出,那定是當時陶氏家族在此立足之時所栽。在柏樹下,我們看到一小平臺,仔細一看,才知道是碾米房,經打聽,才知這是陶氏族人到來時就建起的,一直用到上世紀七十年代,有了電動打米機后,才拆除的。能用上500多年歷史的水力碾米機械,其用時歷史確實也太長了。
從碾米房側,有很多菜地,一條大通道從河而來,通道的兩側是用大石砌成,且有石級向上的遺跡,說明在古代,這里可能設有城堡,城堡的兩邊布設軍人看守著。我猜測,那條通道一定是從溪河進寨的通道。我們要尋找的“普慶橋”就是在這里。能進入志書上的橋,一定不小,因為是“三空”,也就是有三拱,要跨越這條河,它至少也在二三十米以上。那么橋是什么時候毀壞或沖圮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江凱河畔風光?麗
江凱河奇峰林立、飛瀑流泉隨處可見。要說最美的山峰當數浪石巖石群中的龍角和獨巖。龍角位于核桃與大坪之間。其山勢峭絕高陡。共為三角,中間一山稍大,左右兩邊生出對稱的小山。中間那一山高高突起。于是人們稱其為龍角山。并為此山編了一個神奇的故事。話說東海龍王的兒子小龍,是在東海中生活的。有一天它感到海中的生活很枯燥,它覺得得出去走走,于是告訴老龍王,老龍王同意了,但要求它在天亮之前要趕回東海。于是它自行隨河而來,那時的天,是黑暗的,它是乘著黑暗前行的。它貪戀江凱的風光,不知不覺忘記了回去時間了,當它露出頭來看天時,天亮了,那是違犯天規的,雷公當即將它劈死了。這樣化作了山,永遠的定在了那里了。于是人們將它龍角山。
在大坪村的后山上有一山石長得也很神奇,它是一組山石組成,呈紅色狀,上長有綠樹,當地苗族人稱為“給哈”。苗族把江凱叫做“給哈”,就是因為此石而得名。苗族人的故事是這樣說的。阿給是個美麗的苗族少女,也是個熱衷于雕花繡躲的好姑娘,她織的蝴蝶錦,圖案都是動的,遠遠看去活靈活現。她繡的花,是新鮮的,讓人聞出香味來。她常到很遠的地方打桑蚤葉來喂蚤,她要織最美的花衣和花裙。有一天,她和她的姐妹們又要遠行了,她們要打最新鮮的桑葉來喂蚤。當她們將那些桑葉打好后背回來時,路上遇上了風伯(苗族傳說中的風神),風伯騎著高頭大馬,他見到了她們的美麗,回過頭來看她們時,老馬失踢,墮于峽谷,風伯也粉身碎骨,死了并化著仙氣飛走了。而阿給她也被這一突如其來的事嚇死了。馬化成石頭回張望著她們,馬為自己的失踢而悔恨不已,而阿給她們嚇死時,還背著自己的桑葉同時也化做了石頭。就在這給哈巖邊,我們還能看到回頭的石馬頭,也能看到那些背負著桑葉的阿給們。于是,苗族有諺語:老馬失踢,害死阿給。說是阿給回到了祖宗的海邊去了。阿給回海,就成了苗族“給哈”的地名。
其實在江凱河還有一個更神奇景點,那就是“喊泉”。喊泉在江凱河谷的下游,沿著江凱河下走,至靈官巖下有泉水一眼,當地人叫它喊泉。喊泉內側為石壁,外側為沙地,看上去就是一個不大的小石窟。當人們路過此地,對著洞口喊聲:“客人來了,討口水喝”,洞內的泉水應聲緩緩涌出,溢出缺口,流入河中。用手捧水而飲,泉水清冽甘甜,沁人心脾。隨后再喊聲“謝謝了”,泉水便漸漸減小而停,泉水下去過后,洞內的缺口又重新暴露出來。喊泉的怪,就怪在泉水涌出的量的大小。喊聲較大時,泉水淙淙而流,流量隨即變大;喊聲較小時,泉水如涓涓細流,平靜而優雅地流入河中。
跟許多風景名勝一樣,喊泉也有著自己的古老傳說。相傳古時候,有一個苗族后生常撐著船到此路過時,都會看見一個美麗的姑娘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邊洗衣服。一天,后生砍柴歸來,忽見姑娘跌落水中,后生不顧急流,跳入河中將姑娘救起。姑娘為答謝后生救命之恩,決定以身相許。這可是個美差事,但后生覺得自己家貧如洗,怕對不起姑娘就婉言謝絕了。姑娘知道自己非民家女子,就將實情告訴了砍柴的后生,她說:“大哥,我乃龍王家的女兒,住在近處石門內,往后大哥砍柴路過喊一聲,我好端茶給大哥解渴,以謝救命之恩”。話一說完,姑娘便消失了。后生急忙找到石門處,連聲喊龍姑娘,果真看見石窟內泉水應聲汩汩而出。從此,江凱這一帶就留下了“清清白白砍柴哥,點點滴滴龍女情”的古老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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