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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打濕了青石小路，水珠掛在草間。山谷，溪水涓涓地流著。雖然下了雨，水還是那么清澈。偶爾的蛙鳴，附和著流水的節奏。一朵小花，透著雨的薄霧，愈發美麗。

一年中平平常常的8月，雨已經下了半月。地里的泥土已經濕透，門前的秧田灌滿了水，還可以看見沒有斷尾的小蛙，嫩綠的浮萍鋪滿了整個水面。

山里的人家，正是午飯時候。輕煙里有松針與蕨草的味道，籠著青山。門前一棵開花的樹，花朵沒有沁人的香味，顏色也算單調，也沒人在乎這門前的落英。她就這樣靜靜的花開與風吹落，等著歸人。

“二娃，你去把鴨子攆回來，不要把谷子吃了，囊個又跑出去了。順便喊你老漢兒回來吃飯，都過12點半了。”

“曉得了。”一個約11歲的男孩回答。

遠處一個佝僂的身子，他正拔去田里的稗草，這些草搶肥厲害。也只是趁著前幾天的大雨，沒什么活，今天毛毛雨才出來的。是閑不住啊。

“老漢兒，媽喊你回來吃飯了。”

“你們先吃嘛，又沒得好遠，馬上回來了。”說著便直了直腰，斜歪著走到田邊，把腳洗干凈，提著幾年前買的膠鞋，緩緩的走進了屋。男孩也已經把鴨子趕回了自家的小水塘，用竹欄關著。后腳也進了屋。

屋里不算亮堂。門前那棵樹長大了，擋住了些光線，外加天還陰著，所以屋里昏黃著燈光。

“好久把那棵樹砍了，白天都要點燈。”男人自言自語。

“砍了回來姐都看不到了，不準砍。”男孩不滿。

“你老漢兒開玩笑的。還是他找的樹苗兒，喊你姐栽的，他才舍不得砍。你才不曉得，栽的時候你還沒出世。就是現在長大了，有點擋光線。”女人說。

“擋光線也不準砍。”男孩說。

飯菜不算豐盛，一盤拌酸菜和今天趕場買的豆腐，男孩大口吃著。女人臉上已經有了皺紋，白發也上了鬢角。男人不抽煙了，現在正在戒煙，實在忍不住了就往嘴里塞顆糖。男孩也知道，吃完飯，就伸手向男人兜里掏。見只有2顆，掃興的放在兜里跑出了屋。

“吃完就跑，也不曉得是哪家的娃兒。”女人說。

“隨便他囊個跑，還不是這家的。”男人微笑著。

“吃完飯，我去看看外些田，晚上可能又要落大雨。”

“你不注意到點嘛，下了雨，路滑得很。你不要搞忘了前年子的事。”女人關心著。

“曉得了。”

傍晚了，男孩掉進田里，褲子都是泥。小心地跑進屋，想趁大人不在，把褲子洗了換身干凈褲子。

進屋就見二叔坐著。

“你囊個搞的？”

“沒注意，落到田頭去了。”

“跟你老漢兒一個樣?？烊Q!換了跟我去看你老漢兒。”

一會兒，男孩找了件干凈褲子。

“老漢兒在哪里？”

“醫院頭，走嘛。”二叔不耐煩。

一個月后，男人從醫院回來靜養，還好只是摔斷了腿。不過也算舊病復發，前年因為不小心，這條腿就斷了一次。需要多養一段時間。家里的谷子已經請親戚和要好的鄰居收好，就等曬干進倉了。女兒經常電話回來問，女人不敢多說，只說狀況還好，沒什么大礙，叫女兒放寬心，現在已回家養著。

閑來無事，男人坐在門前樹下，修著用壞的簸箕和農具。隨手撿起一朵小花，若有所思的扔進了小水塘。男孩剛放學回家，搬了小板凳一個小桌子，在屋前寫著作業。女人正忙著給家里的2頭豬準備著食料。鍋里正悶著南瓜飯，就差幾塊柴的時間就熟了，空氣中彌漫著特有的香味。

又開始下雨，男孩搬回了小桌子小板凳，男人也慢慢的走進了屋。

“二娃，把東西放回屋頭。”

“我把書放了去拿。”

下雨天，天黑得快。轉眼屋里的燈就亮了起來。女人也收拾好了，把飯端上了桌。一盤拌酸菜和南瓜飯。南瓜飯沒有放糖，已經很甜了。男孩喜歡把飯打成飯泥，吃起來感覺很好，粘粘的，很甜但是不膩，就著酸菜。電話響了，是女兒打來的。也巧，南瓜飯是女兒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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