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闊的地平線上（十五）
分類: 短篇小說
短文詞典
編輯 : 大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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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躺在靠近有污跡灰土色墻邊床上的傅團長，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他一直繃著臉，瞪大眼睛，雙手放在自己的后腦勺下，仿佛被一道聞所未聞的天謎搞的來困苦不堪似的。這時，在他對面的右側(cè)邊同樣有污跡的門被打開了。
一個看守他的紅軍戰(zhàn)士走進來，他手里端著一碗飯，上面有咸菜。
看到傅團長還在躺著，這個戰(zhàn)士就說：“傅團長，吃飯了。”
“不吃。”
這紅軍戰(zhàn)士看見他氣繃繃地喊了一聲就轉(zhuǎn)過頭面對發(fā)黑的墻壁。
“還是吃吧。”
這個紅軍戰(zhàn)士就聲音平和說了聲，就走了。傅團長好像感覺到這聲音里有別的含義。就轉(zhuǎn)回臉喊道：
“等一下。”
這戰(zhàn)士站住。傅團長忽地從床上起身，幾步急走到轉(zhuǎn)過身來的戰(zhàn)士面前。
問：“你說，他們?yōu)槭裁匆獙彶槲遥俊薄
“傅團長，你不要跟夏特派員硬來，他是王明主席派來的。”
“那又怎樣！”傅團長嚷道。他還是不吃這一套，口氣硬起來。他只認(rèn)打仗有章法的毛委員和朱德。
“你聽說沒有？”
“你說什么？”
“上個星期，紅二軍團的軍長段德昌和紅軍一師師長王炳南都被夏青正法了。”
聽到這里，傅團長一下打了個冷噤，他沒有說話，這個戰(zhàn)士就出去順便把門帶上，那上鎖的聲音，在門外忽地響起，門鎖上了，傅團長感到這鎖門的聲音仿佛把他和外面的世界永遠(yuǎn)隔開來，他感到了自己從今后可能就出不了這道門了。心里一陣陰冷！他一下想起夏青的眼神和行動，他似乎感到自己有被夏青對付的感覺，這很有可能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對自己會不好。
在這樣的情緒里，傅團長就倒在床上，十分困苦煩躁！
他更吃不下飯了，心坎上如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重、陰郁、煩躁……
黃連長、小劉、老張回到了陣地下。他們看不見黑黢黢的陣地，什么都看不見。然后，他們上了一片寂靜的山坡，漸漸地離同志們的陣地要近了，他們?nèi)齻€聽到了戰(zhàn)士們聊天的聲音。黃連長就喊道：
“同志們！同志們！”
聽到來自黑糊糊的陣地下的自己連長聲音的戰(zhàn)士，就非常高興，好像是自己親人回來了一樣！就跑下戰(zhàn)壕，到了連長跟前，拉住自己連長手，有戰(zhàn)士問：
“連長，團長咋樣了？”
也有人問：“團長呢？”
“沒有見著。”黃連長氣悶說。
“這是怎么回事？”幾個戰(zhàn)士急了，又問。
“夏特派員不準(zhǔn)見。”戰(zhàn)士小劉說。
戰(zhàn)士們聽了就非常失望！就和連長回到黑越越的戰(zhàn)壕里。
黃連長他們到了陣地上；楊副營長已經(jīng)聞聲過來了，當(dāng)他聽到黃連長說沒見成團長，也并不難過，又聽說黃連長和夏特派員吵起來。就提醒他：
“老張把你拉出來是及時的。”
黃連長一聽迷糊了。問：“副營長，你這樣看？”
“夏特派員是王明主席派來的，他握有大權(quán)的，你和團長太性子急了，這很有可能跟你帶來不利。”
“怎么不利？”
“過后，你就知道了。“
顯然，副營長沒有往下說，就談別的。
第二天，黃連長和楊副營長繼續(xù)帶著大家戰(zhàn)斗。可是到今天仗已經(jīng)打了近十天了。剛剛吃了一點干糧的紅軍戰(zhàn)士還沒有歇什么，就遇到了敵人大量的進攻，兵力比以前增加。后楊副營長卻受了重傷。他把黃連長喊到自己面前。
“黃連長，你立刻帶領(lǐng)戰(zhàn)士撤離陣地。”他鄭重而心急地說。也感到了如果再這樣打下去，紅軍會全部死亡的，這樣沒有意義的死亡是根本不值得的。他感到這戰(zhàn)斗就是一部攪肉機。
“為什么呀？”黃連長問。
“我們已經(jīng)打了十天。看來敵人要利用這地勢，消耗我們紅軍，達(dá)到最后吃掉我們紅軍的企圖。傅團長不在，你要聽從我的命令。”
“老子就跟他們拼了！”黃連長喊道。
“不行。目前來看，傅團長可能出不來了，郭營長已經(jīng)犧牲，再這樣下去，就該我們了。看來越往后，時機對我們紅軍更不利，這應(yīng)該是敵人的消耗戰(zhàn)。”楊副營長指出。
黃連長沒有說話。楊副營長又看了看還在進攻的敵人，就堅定了他的想法。就說：
“等會兒，”他說到這里，好像覺得這個話不妥。他覺得戰(zhàn)士立刻走，因為，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他一點把握都沒有，而馬上走，應(yīng)該就是希望。他抬起臉，一把抓住黃連長的胳膊：“黃連長，你帶著戰(zhàn)士們馬上走。”
黃連長疑惑了
楊副營長看到黃連長在猶豫好像更多地不肯放棄陣地，畢竟紅軍的法則是：不能丟失一寸土地。
“黃連長，你在想什么？”
耿直的黃連長說：“這樣放棄蘇區(qū)的土地，怎么對得起死去的戰(zhàn)友和老鄉(xiāng)。”
“你千萬不要以為紅軍就是包打勝仗。世間沒有哪個國家的軍隊是百戰(zhàn)百勝的。現(xiàn)在是保存實力，等以后革命的高潮來了，再勇敢地迎接革命的時候。”
“這樣就正中夏青特派員的下懷。”
“你就說是我楊子成的決定。‘楊副營長一拍自己胸部說。
“不，我不能害你。”
“你要聽話，這樣我們紅軍才有希望，否則，陣地完蛋，看來第五次反圍剿就完了。”他停了下，堅持說，“戰(zhàn)斗可以完，但是，紅軍不能完。你明白嗎？”
“嗯。”
“那就走吧。”
“是，副營長。”
“留下幾個戰(zhàn)士，其余全走。”楊副營長平靜地吩咐說，仿佛是在安排不起眼的事。
“楊副營長，這怎么行？”黃連長很意外，他想最少多留些。
“多走一個，就是一個希望！”楊副營長說。
“好吧。”黃連長就立刻向他敬了個軍禮。
之后，帶著戰(zhàn)士們都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