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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常聽娘親說她與父王如何一見鐘情。
王宮浩大,父王偏在月華池畔遇見了娘親。當時娘親正在池邊放河燈,銀鈴般的笑聲好似一股紅繩,悄悄拴住了帝王的心。是夜夏風微涼,吹動一池漣漪,貪玩的女子不期然遇見一雙深沉多情的眸子,一顆心便如水紋上的河燈,浮浮沉沉……
娘親是宋國送給鄭國的美人,訣別鄉土,舉目無親,父王自是她的天,她全部的依靠,如今更是她一生的依戀。
后來,宋國進犯鄭國,原先談妥的條約如紙上塵埃,被沙場上的風雪吹得無影無蹤。宋國,猶如一只掙破牢籠的猛虎長驅直下,劍指鄭國國都。很快,鄭國的宮墻外圍滿了宋國的士兵。
娘親是宋國人,本可以回歸母國,安享余生。但當宋兵殺光了宮中將士奴仆,沖進大殿的時候,卻只發現了一雙倒在血泊中的人,以及在一旁哭得聲嘶力竭的我。
宮中其他人,或死在刀下或入奴籍,唯有娘親,選擇了站在大殿上,與父王雙雙自盡。那一把長劍穿透了他們的身體,也穿透了我的心。
宋兵殺紅了眼,舉起尚在淌血的刀刃就要朝我砍來,卻被一位將軍擋了下來,只聽他說:“這是永興公主的女兒。”
這位馮將軍帶著我來到宋國的王宮,那一年我九歲。
九歲的女孩,已懂得世道炎涼。當看見通傳內侍嘴角上那一彎嘲弄的微笑時,我便拉緊了馮將軍的衣角,死也不肯松手。
他摸摸我的頭,溫聲道:“莫怕,里面是你的舅父。”
我只是搖頭,緊緊貼在他腿邊。
他嘆氣,向宋王請了一道旨意,將我養在將軍府。
府上人口不多,馮將軍膝下只有一名獨子,據聞年少有為,才十四歲就已經是太子護衛統領。
他上前來拜見父親,馮將軍握著我的手說到:“晉兒,這是宋國的季陽公主。今后你待她,要像自己的親妹妹一般。”
馮晉抬眸只看了我一眼,便低下頭,抱拳作揖道:“見過公主。”
我沒有回應,只顧盯著腳下。那日午后的夕陽將他映在地上的影子拖得極長,我悄悄動了動腳尖,避開那片陰影,心中厚重的陰霾,卻悄然,散去了些。
(本文短篇,情節歷史乃各種虛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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