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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之扉
幸福的笑臉,如夢里你笑靨時溫柔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溫暖…很溫馨,也很遙遠。像兒時我們常哼的歌,說好了…會唱到永遠…
(1)
隕塌的森林飄來遼緲的吟語,醒來的那天,淡淡憂傷的雨季。懵時為你折斷的翅膀,微笑著哭泣。我只是沉迷在自己的世界,去看雨……
(2)
當夢悄悄經過窗口的時候,突然在記憶里聽到了你的笑聲。那曾經熟悉的聲音,不知何時,開始變得有點陌生,像一縷悄然經過的風,不經意地飄遠。是我遺忘了你的笑容,還是你,已經回不到從前。
像一縷風,可以吹拂一個夏季;像一首歌,可以從現在哼到過去。像一句承諾,可以至今銘記;像一段相思,可以盛開一個又一個花季。
如果幸福可以開出花瓣,如果快樂能夠直到永遠,如果心扉能夠長出翅膀,如果你還記得櫻花樹下的許諾,請記得,一定要將它實現……
夏末……
清晨的窗外,不知何時起,突然下起了淅瀝瀝的雨。細雨一絲一縷的,輕輕打在屋檐上、打在枝葉間、打在石板路口……瞬間模糊了窗外的風景。
薇薇撐著一把油紙傘,肩上斜掛著一個米白色的背包,一個人走出了家門,靜靜地走在細雨飄飛的石板路上。
那是一條通往子揚家的羊腸小徑,是三年來,在每個周末,幾乎風雨無阻,她要走的必經之路。那種堅持,仿佛成為了她生命的信仰、精神的寄托。
一個人走在雨中,慢慢走到子揚家門口停下。那緊閉的大門、蒙灰的玻璃窗、還有那些長滿苔蘚的墻壁,無不述說著此屋久無人居。盡管知道每次的結果都會失望而歸,但她每次都帶著小小的奢望而來。
薇薇輕輕地伸手,撫摸著那被雨水打濕的墻壁,然后慢慢地繞到屋后,在那個以前和子揚一起看雨的屋檐前停下。
踏著幾個階梯走到屋檐下,薇薇將雨傘輕輕收攏起來,瞬間露出一張美麗的臉龐。如風中帶淚的花瓣;如云霧里哭泣的月亮,給人一種楚楚動人的柔弱美。
一綹靚麗的黑發瀑布般飄落下來,彎彎的柳眉輕蹙著,如細蠶、如新月。修長的睫毛下,一對湖水般澄亮的眸眼、仿佛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憂傷。瓊鼻精致而小巧,兩片薄薄的唇瓣,抿成一道輕柔的弧線。一張清瘦漂亮的鵝蛋形小臉,白皙水嫩、吹破可彈。
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吊帶碎花連衣裙,露出性感迷人的雙肩,和一對玉藕般潔白光滑的手臂。腳下穿著一雙夏日涼鞋,象牙白的小腿裸露著,腳尖有淡淡的泥土和草屑,像一只輕盈穿過森林的精靈。
一個人默默地蹲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看著飄雨的天空。雨傘斜靠在墻上,任大顆大顆的水珠,像淚水一樣滑落下來,在地面匯成一泓哭泣的水洼。
過了片刻,右手不經意地拉開挎包的拉鏈,熟練地取出包包里的一本筆記本,然后輕輕打開,露出夾層里的一張照片:
背景是如火的夕陽下,一片開得絢爛的薰衣草花田。薇薇和子揚肩并著肩,斜躺在花田里,笑容像天邊的夕陽一樣燦爛美麗。
照片的背面,輕輕寫著一行字:“愿幸福一直停留在這里!”
薇薇看著那張照片,心里便開始傳來一陣隱隱的痛。淚水不知覺地漫出眼角,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在地面,凝聚成悲傷。
她緊緊地把筆記本摟在懷里,仿佛摟住了一段回憶,一份思念。突然低著頭,一個人大聲哭起來,哭聲凄婉而悲傷,像天邊飄落的雨水一樣,無助地飄蕩……
“子揚!你不是說好了會回來看我的嗎?為什么從來沒有回來過?…”
一個人流著淚,突然抬起頭,瘋狂地朝著天空大喊。吶喊聲沒飄傳多遠,便被淹沒在嘩啦啦的雨水中,徹底埋葬。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聽見…
天邊的雨幕漸漸開始散去,灑落在花瓣、枝葉間的雨滴,像一顆顆晶瑩的眼淚,還在不停地滴落著。靜謐的石板路口,被雨水打落下來,胡亂灑落著的一地黃角葉片,如同刻畫在油布紙上,秋天的記憶…
雨停了!她的哭泣就停止了!一個人擦干了眼角的淚滴,站起身來,沿著通往櫻花樹林的小道走去。
周圍的一切,還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未曾離去。恍惚間,依稀記得一個小男孩拉著小女孩的手,奔跑在這片櫻雨花開的樹林里,歡笑聲像風鈴般灑落了一地。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已經過去,像捧在手心里的眼淚,無論你怎樣努力,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一點點地從指間流逝……
沿著石板路,不停地走,漸漸走出了櫻花林,去了花田,去了蘆葦叢,去了海邊,去了好多以前和子揚一起去過的地方。
明天她就要離開青島了,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一個人默默地沿著小道徜徉著,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又返回了那片櫻花林。
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景物,低著頭,默默往回走。依舊是三年前植滿梔子花的巷口,顫動的葉,溫柔的風,只是…只有她,被孤單地遺忘在天堂的路口。
回到家,屋子里空蕩蕩的…她知道,外婆又出去串門了。空氣中彌漫著肉汁的湯香,她走向餐桌,淺嘗一口,好甜…旁邊還有幾碟小菜,都是她最愛吃的。默默地在心里對外婆說聲“謝謝!…”感覺幸福遙遠又親切。
記憶里,依稀記得,一個小男孩坐在身邊,不顧菜肴的滾燙,不停地狼吞虎咽。薇薇罵他饞貓,小男孩渾不在意,只是嘴里不停地說著:“好吃!好吃!”。外婆坐在對面,樂呵呵地看著他們,一臉慈祥的微笑。
一個人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喝著湯汁,心里感覺溫暖又心酸。像一條擱淺在淺水里的魚,吞食著幸福,吐出的全是悲傷。
飯后,一個人收拾好餐具,走到廚房,默默地洗刷著碟筷。突然,窗前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風鈴聲,薇薇抬起頭,默默地望著窗外的風景,心里一陣茫然失措。
窗外瞬間揚起的風,吹亂了花格子色的紗窗,在空中肆意飛揚。吊掛在天花板的風鈴,像嬉戲在風里的精靈,響起一陣悅耳的歌聲。陽光透過窗欞,拓印了枝葉斑駁的指紋。幾盆米蘭搖曳在風中,吐蕊著淡黃的花心……
一個人靜靜游走在屋子的每個角落,然后,走進自己的臥室。打開衣柜,將衣服、小說、CD…統統往帆布包、皮箱里塞。
明天她將離開青島,到上海。那是母親的決定,她沒有反駁,只是沉默。
拉開一只抽屜的時候,突然發現里面放置的,全是以前和子揚一起玩耍的小玩具。像突然打開了記憶的封印,所有的記憶往事全部滾滾襲來……
薇薇輕輕地撫摸著每一個物件,仿佛撫摸著每一份記憶。那些原本被風吹淡的回憶,瞬間又變清晰起來,一切仿佛發生在昨天,從未離去。
她找來一個小紙箱,把所有的小物件統統裝進去,如同將每一份回憶裝進心里。
“讓我們一起去旅行吧!……”
夜晚的時候,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有無數的浮光掠影經過,像一場無厘頭的電影,一幕幕地閃過。
在床榻上折騰了許久,薇薇走下床,一個人走到窗邊,默默地望著那片繁星點點的夜空流淚。
“子揚!你現在還好嗎?……”
風中揚起的幽香,是誰遺忘在夢里的憂傷;流星劃過的夜空,你可聽到星星哭泣的語言。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不需要太多的掛牽,我只想知道:星光隕落的時候,你的夢里,是否有我曾經燦爛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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