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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猴年最后一末班車，可是永遠也載不完漂泊回家的旅客……

下班回家，穿過人潮擁擠的街道，路過街邊的超市區，才記起今早打掃碗柜一不小心摔爛幾個碗，需要買幾個回家。

超市里外人很多，進入的速度很慢，特別是門邊。我等出門的顧客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才進去，反正進門的顧客很少。這些人大部分與我一樣，自家領導回家過年，我們還在辛苦工作，有家不能回，所以，下班直接急著買過年貨。

百無聊賴站在店外，看看四周，轉了一圈，直到面對店門看顧客情況出入的時候，大門右側外邊，一個坐在門外第五階梯上的靜靜的玩著手指頭小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個子不高，很瘦，大概三四歲。腦后面藍色的毛線發圈一邊梳了一個不長不短的頭發，成弧形，頭尖垂在后頸。額頭上一排劉海，不齊不整。素顏肌膚，看不清面龐。一件粉色絨衣，款式不是今年的，從顏色來看，很淡，大概穿了幾個年頭。藍色的牛仔褲，沒有濃厚的色彩，很舊的那種，幾乎沒了花邊，掉線。黑色的皮革鞋，不知洗了幾次，黑皮蛻化掉。從整體上看，小女孩穿著干凈，就是太樸素了。不用說來自鄉村。

想到小女孩來自鄉村，大腦靈活的轉彎。明天不是過年么，小孩子應該在家里圍著大人們做好吃的，穿好看的，和好朋友一起好玩的，哪有還在坐在別人家的門外的。排除了來自鄉村的這個猜想。后面想了幾個答案接親人，玩等都不太可能，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回家過年。

回家過年，我被這個詞嚇了一跳。眼前只有一個小女孩，身邊什么也沒有，她怎么回家過年？更何況還沒看到她的家人呢？眼看顧客少了些許，向店門的階梯踏去，直到我踏完五個階梯，店門邊又擁擠人群，不得不又靠近女孩后面，我再次認真審視女孩子的時候，剛才對她所猜想的一切徹底排除了。唯一沒有改變的是，她確實是回家過年。她身后面平地上立了三個裝有五十斤大米的麻袋，第一二個袋子間還放了一根圓形不細不長的木棍，準確的說是挑東西的扁擔。那邊那個袋子沒有扁擔，只有捆綁在袋子上的繩子，可以說是背東西的背帶。

不由得再次往下思考，一個小女孩獨自坐在這里，不哭不鬧，是一邊等身后袋子的主人一邊看守東西么？奇怪的是，我在外面耽擱了這么久，還沒看到其他人走到她的身邊去。眼看店門邊空了位置，好適時的進入，大腦死機般沒有，站在小女孩邊的身后。

陰冷的天，絲絲微風拂動店外街邊的初冒殘芽的枯枝。絲絲縷縷的白氣從呼吸里有節奏的噴涌而出，化為白煙直入穹蒼，不見。

我觀察了小女孩幾刻，未見她抬起頭，依舊靜靜的低頭玩著手指頭。好像任何事情不入她的眼，任何人與她無關的高尚。我實在猜不出所以然，一懵懂之下回醒該進店，不然，上班又要遲到。

說走就走，每天都是典型的行動派。不知怎地今天無緣無故的變成了慢動派。原地站著愣了幾秒，即將左轉身之際，眼角忽見一個人影立起來向下快速走去，略有凌亂的腳步聲。這微小的聲音，大腦停頓了思考，一片空白。無法想象這奇特聲音來源于誰，步伐節奏亂，力不適度，不似大人腳步穩定，節奏均勻。突發憶起出門的顧客沒有向我背對店門左邊，也就是在沒有打開的玻璃門外走去。記得除了那個小女孩并沒有誰了。想到這里，越發好奇停止步伐前行，轉身循聲所望之處，剛才那個細微凌亂的聲音確實來源那個小女孩，階梯邊坐著的位置沒了人影。出門的顧客直接領著東西順著階梯直下往兩邊走遠。

尋到小女孩身影的時候，她已經在五個階梯下的街道平地上。還是未見她的面頰，她正低著頭，目光所及處，是她的左手里不知從哪里得來了一粒不大不小又圓又扁的糖果。從高處望去，紫色的條紋，其余白色。我吃過那種糖果，是散裝阿爾卑斯。以為是她的包里拿出來剝皮準備吃的，然后，我否認了。我尋完了店門外的左邊，從所有紙屑里并沒有找出任何類似糖果的紙皮。找到了，不在小女孩的位置，背對店門右邊的位置的階梯上。她并沒有到這邊來，而且，更加確認糖果不是小女孩的，是因為她拿著手里的一粒糖果，沒有吃，反而是移過頭繼續低頭在身邊地上找什么。

看到這，大腦沒經任何思考，快步下梯到小女孩的身后，趁她不防備，打掉了她手里的那顆糖果。小女孩抬起頭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大步繞到她的面前了。面目清秀，眉月彎彎，小巧的鼻子掛著點鼻涕，嘟著粉嫩的嘴巴，清透如水的眼睛瞪著我，明明是憤恨，為何把她的糖果打落。再次觸碰她的時候，小女孩憤憤的直往后退，手背上有暖暖的東西變涼，忍不住的低頭視之，原來是一滴似雨滴的溫水。我知道那是女孩的淚水，后退的時候她的淚珠模糊了視線。她很堅強，她很執著，沒有鬧沒有哭，默默地淚流。不服輸的強者。

我知道你會罵我過分，我就是過分，我不能告訴小女孩原因，因為新年了，聽到的第一句話不吉利不太好。再加上當時的情緒不穩定，說了會適得其反。我只能忍著小女孩憤恨。我把她的比命還寶貴的東西打落。

第一個開口的是我，除了對不起之外，還哄了她好久，才把她的情緒穩定。因將會賠償她的新年禮物，小女孩才笑的。眉目會說話，露出沒有長齊的牙齒，大大的笑容蕩漾臉上，像一朵花兒一樣，紅紅的，可愛誘人！小心的伸出有點泥土沾滿的雙手，想與我握手，生怕我會拒絕一樣，我沒有，反而微笑的抱著小女孩走上階梯，帶入超市親自選禮物。

走到店門邊，小女孩沒有同意，怯怯的告訴我，門外的東西是她的爸爸媽媽準備帶回家過年的，讓它在這里看守的，不能走。二話沒說，放下她，告訴她別到處走了，好好在這里等著我。不再看小女孩不給她回復的機會，快速進入店里。

我沒帶多少錢，走到玩具區，不能買好看的玩具給她。玩具價格超過了我的預備資金。我只帶了一百五十元，花了一百元買了四樣皆是幾十元一斤的糖果和餅干。剩余的我要買碗，不然，回家只能用手裝飯。

前臺結帳，直接出門提著糖果給了小女孩的新年禮物，帶上一句小妹妹新年快樂！她高興的接收了，害羞的叫了聲姐姐，謝謝你！臉紅紅的拆開包裝沒有拿糖果吃，居然有禮貌的大方的先遞給我袋子，意思就是說我自己來抓糖果，想吃多少就抓多少，我沒有動手，把袋子推回去，叫她自己吃，姐姐不吃，笑笑的摸著她的滑溜溜的少少頭發，輕聲吩咐她幾句好好在這里等父母出來，姐姐要回家吃飯上班！不忘故意特別嚴重囑咐她不要撿地上的東西吃，這樣會毒死人的，父母會傷心的話！小女孩不好意思的垂頭悶悶的說，她下車一直到這里有很久了，沒吃飯，很餓的才去撿地上的糖吃的……

我聽不下去了，過年了不想流太多的淚，再加上時間緊迫，得趕快回家。打斷了小女孩未說完的話，不放心的再次告訴她記得要聽姐姐說的之類的話，小女孩聽完鄭重其事的點頭，還向我保證，以后絕不會到處撿東西，還要好好學習，長大了還要像姐姐希望幫助他人，快樂自己！

說完，小女孩再次快樂的笑了，紅仆仆的臉更紅，像一朵盛開在天之邊的血色玫瑰那般艷麗，誰有幸會得幸福！是小女孩那顆純凈心圣光萬丈的笑容！

多么懂事的小女孩，比我那會懂事多了，我在她那個年紀好好在家讀書，那是萬幸了！我走開了，準備自己的東西，不然，越來越不舍那永遠綻放不敗的笑臉！

再次進入店門，掃了一眼路過的前臺，有兩個背影映入我的視線刻入腦海。一男一女，樸實的背影，大概五十來歲，穿著舊棉襖，他們手里空空的站在前臺結帳。只有望著前臺小姐手里裝的東西是便宜的，爆米花，大概有兩三斤吧！很大一包。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更不知道是不是小女孩的父母！

我沒有再看他們，直接快速朝里面走去，買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最后，我應該你為什么把小女孩手里的糖果打落，并且不讓她吃。除了告訴她道德修養，最重要的一點是就算我不是一名閑職的警員，我也同樣打落小女孩手里的糖果，怕活生生的一個生靈親眼從我的眼前流逝！

因為那件事情，對我的教訓極大！

一零年，我初三畢業前期。我是住校生。

那天下午，我們仍是一如既往的上課，小學部的小學生已經放學回家。

途中，有兩位學生并肩結伴而行。一位眼尖看到馬路邊靜靜的躺著一個油光明凈的餅子，以為是路過的人遺落的，撿起來一分為二，一人一半。撿東西的男孩子分了就馬上吃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那個小男孩沒有吃，舍不得，拿回家分享！

結果，吃了撿到東西的那個學生，厄運來的很快。沒走幾步，倒地而亡。沒吃撿到東西的學生嚇著了，不說二字，倒頭就跑，不是回家的方向，是學校的路線。因為當時離學校不到兩百米。

等到老師報警，救護車來的時候，那位學生送進醫院，結果是不治而亡。醫方還叫把分到食物的學生還沒吃的餅子拿出來檢驗，結果是大大驚訝所有人。

這是毒死動物的藥，五步倒！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我不太記清。據當地派出所查案，原來只是一農家所做，因到他家的瘋狗太多，不敢打，只想的這招。把新鮮拆包的餅子拿出來，抹上毒死瘋狗藥，仍在路上，本以為可以毒死瘋狗，哪知道一個活鮮鮮的生命喪生。這復雜案子的結局是怎么處理的，我就不得而知。

這消息的渠道還是來源于我們的上課老師。因為那節課很是吵鬧，掩蓋過老師的聲音，老師沒辦法上課了，只有把我們臭罵一頓再宣布的這個消息！

并且還告訴我們不要像小學生一樣不懂事，看到地上有吃的就撿起來吃。還有，作為畢業班的大哥哥大姐姐更要做好榜樣，看到小齡的弟弟妹妹做的不對，適時的阻止發展，要有耐心的開導他們，以至于不讓他們繼續錯誤下去，甚至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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