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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起,菊花追逐著夕陽,影子般聚集在一處,灑落一地的昏黃,將故鄉染得如同遍野的秋景,猶存那么一點綠意在抗拒四周的夜色。
晚霞垂著一道長長的靜謐,鋪蓋在天空般遼闊的曠野上,橫陳在地平線的是一層又一層的菊花。也許是不甘漸漸沉溺于蒼黛,怔望中,野菊早就站立成初秋的側影。如果還能辨別這是夏天的傍晚,那是因為余暉中還沒完全褪去的一丁點夏末的顏色,但半夏的綠和半秋的黃,將我嫵媚的八月層層的淹沒了,留下的僅是隨風而飄的無奈而已。
看著日輪半陷在暗黃的灰燼里,愈沉愈深,心瞬間也跟著悲涼浮泛流動,若不是實實在在軀殼上感著的痛楚,還曾一度的以為是有末神經稍稍掀動著呢!等到菊花悠長的氣味滲滿鄉角,卻驀然的發現自己站在滿貯早秋的殘菊里,鼻子還能聞到瘦瘦的,黃黃的思念呢!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況且還返托著略微帶睡意的菊叢呢?這些顯然是很蕭條的景派,夏是有夏的趣,秋也有秋的妙,一季一季更換,唯一不變的是每個季節都是一首詩,可是秋和菊留給詩人的是永遠的思念。
空際中的林影隨著暮色黑了下來,菊花沉重的憂郁自指尖滴落,一直沁入心底,尚未誕生的言語瞬間掠過發稍,彈落了一曲“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使得心情豁然開朗。我走過望不盡天邊的平野,又從平野走向另一處金色,天遼野闊,掃過滿地的花瓣,又能看見一片純凈的空間。
日落日會出,花落花會開,趁著不算黑的夜,拾起傷感連同掃成堆的花瓣一起燒掉,興許還能等待一個絢爛的夕陽和遍野的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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