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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賦閑,一個人獨自倚靠在窗邊,半卷簾紗微微浮動間,看著窗外的世界,那條路影既熟悉又陌生。是因為站的高度和角度不同,還是因為親自走在那條路上時,所看到的事物另有一番景致?
我想蟬是深有體會的吧。今日興起之際,忽然想起往日塵封已久的一本書,隱約記得是夾在書堆里。于是一遍一遍翻找起來。偶然間,不經(jīng)意的一瞥,墻角一小塊黑乎乎的東西吸引了我的視線。于是看了幾眼,原來是蟬蛻,遂不理,繼續(xù)翻找我要的書。不久,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不對,蟬蛻不應該是這樣的顏色。于是拉近視線再仔細看了一遍,確實不是蟬蛻,而是已死的蟬,一動也不動。不清楚什么時候飛進來的。于是決定等書找到后再將其清除打掃掉,畢竟會影響到屋子的清潔與觀感。
找了好一陣子,我還是沒能找到那本書,想來肯定是我記錯了存放位置。正準備起身時,又一個念頭忽然閃過,死的蟬?何以我如此確信看到的就一定是死的蟬?難道就因為遠近距離各看一遍,只要它不動,就可以視之為已死?這到底是常識還是個人偏見?致知在格物,沒有深入體會和研究的東西,是不足以形成正確認知的。于是我將其拾了起來,用手指輕輕地觸碰了幾下,可惜還是沒反應,難道真的死了?
我依然不肯放棄,將它攤在手心里,又過了一兩分鐘,我忽然感覺手心里被什么東西撓了下,再一看,原來是蟬的腿在動。果然,它沒死,興許只是長期被困守在角落里,已經(jīng)忘卻生死。而我的手掌,把它帶到了窗口有陽光的地方,他聽到遠處枝頭上的其他蟬鳴,遂萌生了些生的意念。
這種意念可以支撐它繼續(xù)活下去。我把它輕輕地放在窗口欄桿上,那本書我已經(jīng)放棄尋找了。盲目的尋找,還不如讓思想沉淀,興許再過幾天,就可以捕捉到一些記憶,想起以前存放的位置。我隨意翻看著另一本書,也不知過了多久,正當我看到興頭之際,卻被一道刺耳的聲音拉回了現(xiàn)實,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原來是蟬鳴,從窗戶欄桿處傳來的蟬鳴。如此近距離聽到蟬鳴,或許沒有幾個人有過這樣的體驗吧。
此時的心情,可以說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一聲蟬鳴之長,我竟無心將其打斷,硬是完整地聽完了;喜的是,它的生機已經(jīng)開始回來了。
就這樣,它就這樣站在窗口,不斷和其他蟬鳴一唱一和。隔壁窗戶傳來別人異樣的眼光,他們也被吸引了過來,我只能站在窗口回以微笑。我想,這大概是他們之間獨有的交流方式吧。或許它們可以通過這樣的交流,找回家人的聲音,找回家的聲音。試問我又怎能只顧自己聽得難受,而不顧它生的意念呢?只是委屈了隔壁人家。
陽光眷顧地傾灑在這只蟬的身上。大自然萬物都是有靈性的,陽光同樣如此。新的生機從蘇醒到蓬勃,它,功不可沒。終于,這只蟬振翅飛了出去,向著某一處樹影,某一個枝頭。
看著它飛走,我腦海里某處的記憶也漸次蘇醒了過來,我想起了那本書,原來是被我一位故友借走了,臨走前他還專門交待說:“這本書對我很有用,可能要多看幾遍才會還你,每次拜讀完都會有新的感受,仿佛看到了另一番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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