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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江湖

因為記憶混亂在這個點上搞不清楚又不能問二哥權當如此因為不關乎大局我記得，出租車交易的那天晚上二哥家里有不少人自然少不得周老三這個領路人他說：這車況行啊，價格也可以，都是在站上混，吃不了虧啊。二哥嫂也是一包精神當哥的一臉喜悅當嫂的就好哈哈坐不下站不住，出租車主人是一對父子是我們老家以北人士因為下手早發點財就買輛出租車給兒子玩人家給兒子起名叫銀行，他們手里握著全套出租車手續似乎害怕被搶走似的一刻不放。我依舊是不明其中奧妙緣由只知道信二哥，錯不了。

交易完成，車主一張一張數完鈔票準確無誤臉上就開始有一絲滿足而周老三哥則一張一張核對手續，那個認真仔細沒得比直到最后也點頭稱是算是一屋人皆大歡喜此時，突然，一個在我記憶的腦海里永遠無法稀釋掉和忘記的動作和眼神在二哥臉上一閃，可能因為總當觀眾的原因而看戲又特別入神因此，雖然明白的慢但你們的一行一動都被我記錄在案特別是一唱一和的主角配角我看到：二哥朝周老三哥輕輕一擺眼角。他稍加轉身用臉的右上方與我成斜背對式，我在二哥的斜后方向與周老三哥成錯陣對式。周老三哥馬上會意并似是對我又沒直接沖我也沒故意提醒我但，他卻又霎時一本正經起來有些認真嚴肅像是任務特別受人囑托的樣子說：車買來了，以后就好好跟著一起干，別以為湊上點錢就管著管那，好好干，就有錢分。其實這話把我聽得太高興了，我是好管閑事好操心的人嗎天生，這話說得特別能到我心里我想這下可好，二哥就是能，跟著二哥混錯不了，你看二哥給我想得多周到啊，他怕自己跟我講沒有保證就暗中授意周老三哥旁敲側擊說給我聽確保日后有個第三者，沒有問題啊，只顧低頭拉車不問去向何方從來就是我的強項。

記得我們辦完事當晚就沖上了車站司機還是車主的司機一是新請的司機還沒來二是，銀行他熟悉車況也有在站上的經驗。上站后經過周老三哥的主動介紹，我認識了車站大哥他們一見就很熟的樣子二哥也很快加入我就在邊上跟著笑我看到，出租車這邊有幾十輛車都在原地而每部車頭邊上都有一個盤著胳膊的好漢。那姿勢不可冒犯，那架勢誰敢挑戰，那動作有型有樣，那功夫不是一天。接下來我知道站上出租車手里的一塊錢就是我們說的十塊錢，他們把掙到十塊錢說成掙了一塊錢，在小環境里人為緊縮貶值了十倍的意思是錢太毛還是說他們是高收入群體我知道，錢在老百姓手里總是很毛而且出租車司機好像都是收入較高的群體在很多國家和地區，我研究過。而且上站就接了一個活很是開門大吉開門紅反正第一次有些激動，是銀行看到并談好價格我也搶先坐上副駕駛，到達之后是銀行收的錢還遞給我回到站上我又把錢拿出來交給二哥周老三哥就開始哈哈大笑：這回見到回頭貨了吧，馬上就見效現在就開始一張一張掙回來，以后掙了錢別忘記請客就行。我也看到二哥把錢裝起來的滿意和瀟灑就很放心，就等著瞧好吧一拍大腿。

那會兒二哥還沒有辦停薪留職白天還要上班我當然就是主力不過我們兄弟都沒有駕照只能請司機開車給他們發工資而且，出租車司機的工資可不低在當時不過，我們可以歇人不歇馬啊我就與二哥輪番上陣雇上倆司機因此，我算跟車，押車，收款，拉客者，四分之一個車主而每次在副駕駛上心里就很自然坐著轎車上車站工作每天就有特別樣的自豪。

車站的天

接下來的日子我就是早晨去二哥家接車報到晚上到二哥家交車交款，白天在車站上拉客送客等客倘若能在回程時掃到一客那便是極幸運的感覺，當然也會在公路上沒溝沒崖的竄滿山遍野的跑像極了一只兔子而且我屬兔，晚上回家就像回到了老窩吃吃窩邊草，老婆孩子都來不及仔細關照像極了一個沒有愛心的過客，錯過多少恩愛的兒女情長失去了無法替代的天倫之樂。我把熱情和信心丟在了車站和路上以為那就是我的全部而且，變的賊眉鼠目很勢力一張嘴就是：來啊，坐車啊。一開口就是：去哪幾公里，幾十塊錢。

春天顧不上：草青水綠發情期，一片生機風雨里，飛鳥鳴唱蟲松土，花苞閨夢惹蜂戲。

夏天只記得：站上日光車桑拿，路烤車蒸活缺乏，口干舌燥全身汗，日無進賬涼哇哇。

秋天眼里無：高天不看南飛雁，哪有眼前收獲忙，人在車內心在路，身心分離誰不慌。

冬天有雪來：冬天有雪行車難，車況不妙難啟動，攔路檢查經常有，車匪路霸來罰款。

在站上干出租最關鍵的是拉客攬活會對或，若是車新車況好車主會來事沒有第三者，不是有常客就是有自動送上車的客戶大活也敢接價格也要的上去而且，還經常拉美女貴婦而且還有傳奇說：經常有雞以打洞來結賬，這叫兩不找兩準賬。他們活自然就會好一些因此，我這四分之一個車主沒有那樣的艷遇不但要雇請司機還要跟車押車就要有一點皮條客精神攬活跟隨像膏藥因此，就要學會觀察學會觀人。如果看誰都像坐車的那就完了不過這是第一步，見人就問勤問，見客就拉勤拉。不但要在出租車前頭拉，還要注意觀察從后面來的旅客。不但要問出站的還要勤問上站的，不但要問出差的還要勤問回家的，不但要問穿戴像個人的還要勤問穿戴破衣藍衫的，不但要問俊男靚女生意人南蠻子還要勤問長的斜頭馬甲不像口干糧的本地人鄉下人，不但一個不漏還不能有歧視只要他來坐車，你才有錢賺因此，連哄帶騙連嚇帶涮把他搗鼓上車就OK因此，后來我就掌握了其中規律八九不離十。還有夜間，夜間拉客最大的問題不是在出站口等待每次下車的旅客就像小旅館的服務員一樣挨個問而是，要防備拉上坐車不給錢的大爺醉漢和尋花問柳的嫖客還有，帶著刀槍棍棒打群架砍殺的黑社會，如果要讓他們給你征召去盡義務是輕的，重的連你打進醫院局子里。

干出租還有的問題就是路況要熟特別是本市，哪里在哪里你要在客人面前答懇耽人家就不高興因此，什么單位公司各級政府部門什么街道小區老房子被遺忘的角落都要知道就是要做活地圖還有，遠處的鄉鎮縣市偏遠的村莊都要對答如淌不知道也要先滿口答應目的就是先把客人推進車里然后再問而且，還要知道哪里到哪里有多少公里路好不好走因為這是要價的重要依據，若是來回點還要問清楚等多長時間等等因為，當時的出租車沒有計價器車費隨便砍因此，要價要大膽寧愿要跑了不可要少了這是原則，其實跑了還可以追回來但有些乘客追不回來因為，他們是常客不過很多要少了的車主就會窩囊一整天為幾個錢。

那會兒跑出租還有重大問題就是要會躲攔路檢查站因為，他們是不定期不定點隨時拉根繩站幾個人交通棒一指你就得停下，然后是查剎車查手剎查手續查車況查駕照查燈光查年檢查車船費查養路費查滅火器查備用輪胎查你為何不把出租車標記放在車頂上因此凡是他認為能查的而且只要有其中之一他就歇菜要錢因此，你不可能查不出毛病來幾乎全是二手車還有，實在沒得查他們就以臨時檢車費的名義罰你款而且，只要是有交警隊交通局和看上去像警服制服的行政就可以攔路檢查罰款而且，他們還舉辦比學趕幫超級賽你方唱罷我登場反正讓你，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躲過這個路口躲不過下個路口不是讓你死在他的地盤就是讓你死在他們的地盤而且，在罰款這方面沒有所謂的經常聞聽的三不管地帶也不存在互相踢皮球問題。因此，在路上不但要開車注意安全還要尋客多掙一塊更要時刻注意馬路橛子罰款因為，一旦被攔車就年下不如不年下有活不如沒有活，不僅為他們改善福利做貢獻還要，認倒霉被笑話受欺負拍馬屁。二哥是這方面的高手他說自從上站以來沒有在市里被罰過一次款因為，眼尖看得遠路熟調頭快應急反應速但在公路上就沒有好辦法。

在站上還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就是每個月要辦一次準停許可證，不知道車站廣場是誰的地盤該誰管理但這盆油水被車站派出所搶去每月喝不停而且，他們根本就不在三十元的基本費用上用心，那是鐵板釘釘的事因為，站上出租車主經常易人他們就規定不準私自買賣但又沒有人遵守他們也知道就是欲擒故縱因此，每月辦準停他們就難為你不是人不在就是找不到人再不就是不合規定，沒有準停你就不敢上站就沒有活干因此，他們就會有很多額外收入因此，車站派出所可不是好惹的，要千萬小心他不高興拾掇你。

大胡子徐

大胡子徐是則爾莊人士中等個大偏分臉上滿嘴的胡子看不見耳朵因此，上嘴唇每天都要修理胡子而下巴頦的胡須就每周兩次他說：俺們村為啥開車的多啊，還不是讓村里的車迷給鬧的這孩子，從小跟他爹在駕駛室里過日子，三四歲他爹就抱著他開車，五六歲就把方向盤交給他掌舵到六七歲，就開著他爹的車滿村里跑你說，誰見了不豎大拇指啊因此，大家給他起個外號叫“車迷”，他聽了還很有臉就是喜歡車因此，與他一邊大的比他小的都受他影響而比他年齡大的也不甘心落后因此，俺村里這撥孩子幾乎都學開車都會開車。說完大胡子徐也得意地笑笑再加上眉毛濃肉眼泡一看，一張臉像個書法作品似的。

大胡子徐據說原先在河崖大集干摩托車二道販子就在他們村口，有了車本就想進一步升級開著車也體面因此，經人介紹來給我們開出租說：你放心，技術沒有問題，小修小補咱也敢下手。你還別說他吹我跟他的車很多的確很穩，我也見過他與二哥一起在家修車的樣子很出力而且學得很快，好像點火時間的調整要正傳還要倒轉我就很不懂，就看見火花塞放電的一霎那他就停手因此，我就有感覺大胡子徐能力很強的印象。

跟大胡子徐一起上站出車攬活他很主動出擊，很多時候比我眼還尖會對或而且一攬就攬人多的大活價格也中，只是人多我就不能跟車只好他自己去而且很多時候，你算著該回來可他就是不回來你就胡思亂想瞎擔心不過，有很多次只要晚回來必定有說法而且每每多出原來談好的價格幾塊十幾塊他會解釋說回來時拐了個彎打了個拐，你就不好再說什么其實心里很是嘀咕真不知道他用我的車掙到多少錢而且，有時候他在你面前與人談價格你還不能問的太直接聽的太仔細因為有的客人的確不愿意車里多一個人他就自己去，回來的錢款也差不多少肚子疼行市依照他的回報因此，有疑問也不能有所表現。

大胡子徐與我們算是合作比較好的司機勤快主動不偷懶，靈活機智會干活，看得出是會掙小錢的人。實在沒事的時候他在站上好觀察女人走路的姿勢而且好給大家分享，看女人走路兩條腿的分開程度并以此下結論說：這個女人還沒開苞，你看兩腿夾得那么緊，這位就開了苞走起來松松垮垮的不在乎。眾人就哈哈大笑他還用手做個動作比劃一下但，如果他突然停下就好像是看見活來了當然，也有笑過了頭活被其他車主接走的時候。

他在站上開車當司機還很會與其他車主對或搞的關系比我還好比我還熟因此，后來他就說要去其他車主那里開車因為，那個車就他自己一個人上站，沒有人跟車。因此，我就想他是不是嫌我在身邊礙事啊，二哥會不會也這么想啊因為，二哥聽完沒有問我為什么而且我自己都這么想，我見過大胡子徐點工資時不眨眼的認真模樣整個一錢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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