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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悠悠——壓面條
記得小時候我們當地的面條叫“湯”,吃面條叫吃湯,過水的面條叫“涼湯”。特別是到了冬天的晚飯叫夏吃餅冬吃湯,幾乎家家都自己搟湯吃懶鍋湯。把面活得硬硬的搟成薄皮叫軟面扁食硬面湯,拿刀切成細條也行寬條也行放在蓋簾上就是不能切的粗細不一然后,把鍋燒熱拿油鹽簡單一熗,有蘿卜白菜可以切些絲炒一下沒有就是啥也不放然后,加水燒開把切好的面湯下在水里煮沸,稍改一下鍋蓋。大冬天一家人圍著小飯桌一人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再就著白菜疙瘩咸菜出啦出啦地一口氣扒進肚子里那聲音就像現在的ruabu說唱一樣好聽,有吃有喝有干有稀又暖和又舒服。我大多要吃兩碗因此扒的特別快聲音就會有更快的節奏但,就是不愛喝剩下的湯。
很小時候也就十歲差不多我記得與二哥一起在家搟過一次湯,當然是在大冬天晚上不然二哥早顛出去耍肯定不會在家。那天母親上二班不在家父親在廠里好像有臨時工作急需,大哥不知啥原因也不見蹤影。黑黑的夜里只有我跟二哥在燈下玩耍等待很久都餓了也有些冷,可能是二哥的提議吧我們一拍即合就搬出和面盆挖上兩瓢面,二哥挽挽袖子也不洗手我端著大水瓢續水,和好面把面板放炕上開始搟湯,那大面坨子一搟以雇傭好像很費力又幸虧面太軟,搟好大面片疊起來下手就切,這次好像沒有熗鍋是我把水燒開的,二哥把湯下到鍋里我就加大拉風箱的力度煮了好一會兒比平時之后,又蓋上鍋蓋等著父親回家。不知過了多一會兒父親回到家里,我和二哥一前一后跟著父親回報我們的搟湯成果,父親很高興也很寬慰我那句名言深深印在父親心里到現在還記得我說:我們怕煮不爛就多燒了些火。可是當我們掀開鍋吃湯的時候,一鍋湯都漿成了一個不用使筷子撈直接用勺子挖好像也沒有放鹽,可是父與子笑成一片吃得很香心里很暖也期待下次會更好聽到父親的鼓勵。
好像沒過幾年就有了人力壓湯的機器我們也把湯逐漸改叫面條,那是街道居委會的買賣為了安排沒工作的家庭婦女在一間過道里的小廈子。剛有壓面機的時候大家像看熱鬧似的到了傍晚很多老人孩子端盆面來排號,輪到誰就把你的面粉倒在一個更大的瓷盆里還要抓出來兩把據說用不了幾天她們就能攢到壓一次面條。她們把面和的像大沙子粒一樣倒在壓面機上或許因此面就很硬壓出來的面條也耐煮,這時就要你自己上前去搖壓面機的把手它安在一個大鐵輪子上。小時候能吃飯有些拙勁野巴勁,跑上去一陣搖下來還不過癮,看看有老者自己來都是搶著去給他們搖還有時候看到經常夸獎我的老者排在我后面不是先給他們搖就是等著挨到他們。記得好像面條加工費每斤由二分漲到三分錢就很貴似的,每次她們都把錢放到一個木制小盒里沒有鎖。說起來很不好意思有過一兩次或許還有嗎,有時玩晚了有時居委會安排在街上值夜班一個人的時候,還跑到壓面條的小廈子里做過檢查,也伸手到裝錢的小木箱子里摸一把,她們也不鎖門,也不怕大盜賊把壓面條的機器偷去賣廢鐵。
往事悠悠——整理碎片
電腦用太久需要打掃垃圾整理碎片理出頭緒,據說太空碎片也已積少成多化為危險急需打掃以便繼續去丟。我不知道我的記憶碎片算不算大腦里的垃圾但,你不整理它就老是時不時的沖擊你一下像一個好奇的沉痛但,因為有些年紀是個原因不過總是與女人有關就有點說不過去的感覺,男人非得這樣嗎,離開女人也不想斷奶嗎。
在老家的那些日子和后來的幾個寒假里,總能看到老家的女人們怎樣過冬天她們不像老家的男人到冬天就去地屋子編竹篩而是,一天之內早睡晚起兩頓飯因此中間的時間差很大很長其中夜里的事情不知道但白天,最重要的活計就是三五人聚集在一家納鞋底。我見過奶奶自己制作布鞋鞋底的過程叫“打背子”是這樣:找一些碎布頭修修剪剪和一塊平板從夏天開始,打好漿糊刮在平板上再把一塊布頭貼上刮平繼續貼滿平板繼續刮平,再刮一層漿糊再貼一層布要縱橫交錯毫無規律的貼然后暴曬干透再繼續貼和刮,早晚到七八十幾層的樣子薄的做鞋幫厚的是鞋底基本用料完成也就快到農閑時候。碎布頭是多年的積攢漿糊是用紅面做的,比著舊鞋剪個紙樣子再畫到打好的背子上剪下來,麻線是拿東西換的亂麻自己劈開在自己的小腿上搓還能這樣做:把麻線劈開接好線頭長長的掛在一個釘子上用嘴咬著一根,另一根在雙手里搓好再換另一根在同一方向上搓但這次嘴巴要咬定麻線不放松,然后把兩根線從釘子上拿下來會自然扭成一根結實的麻線。我還見過奶奶用自己的紡線車紡線,把棉花搓個轆轱槌捻起一頭一邊搖一邊就變成細白線纏在梭子上但麻線似乎不能這樣做。把搓好的麻線串在瘋狗嘴針上再拿一個錐子,這樣基本的納鞋底工作就可以開始。三五個婦女聚到一起坐在炕上,有說有笑一邊干活一邊比較學習誰的針線活好和家常理短。納鞋底是要用一塊白布把底包起來,先拿錐子把厚厚的鞋底扎透再穿針引線,活好的女人那密密麻麻的小線頭在鞋底排列有序整齊象一個個埋伏好的小士兵。做鞋幫的背子用前要貼一塊新黑布比著樣子剪下來,縫到鞋底上要用斜鉤針包縫一圈白邊之后,一雙雙大人孩子過年穿的新布鞋就基本完成。
賒小雞嗷,慈倫大抱雞啊,……隨著一聲聲悠長的喊聲傳來,仿佛看到一中年男人單肩挑著兩個很大的簸籮里面裝滿了小雞,那種嘰嘰喳喳的碎嘴吵吵聲像一群老婆在討論分東西,上面蒙著一塊透氣的大布。小時候弄不明白也不好問“慈倫”是嘛意思,“大抱雞”干什么,后來去壽光路過慈倫這個地方才知道那是一個地名,大抱雞就是這小雞長大以后可以抱個滿懷,連起來的意思就是慈倫這地放的雞個很大。賒小雞就是今年開春你沒有錢可以先拿去養著待到年底雞也長大了也下蛋了也賣錢了再付款,我見過他那個記賬的小本本也有年底掙不到錢的,雞販子給你抓的小雞長大全是大公雞沒有母雞不下蛋干吃糧食,要錢就很困難因此,我還特別對怎樣看小雞公母有些記憶。據說一群小雞里面特別活躍的分子是公雞的時候多吃食快叫聲大到處跑,而小母雞多是文靜老實不張揚就像人其實,雞販子多是你賒十只小雞他就給你抓六只母雞四只公雞不會全是公雞。記得母親退休后養過一次雞,全是自己抓的也不是賒得可是,養大之后沒有一只母雞人家就笑說:養孩子全是帶巴的,養雞全是會打鳴的。
大姑娘新媳婦也不閑著,手巧的聚在一起插花我母親就是很好的繡工一直干到五十多歲還有人上門請教。那拙一點的也不能吃閑飯,她們干一種叫“撿毛”的活計也叫撿鬃。也是像插花一樣通常有來放活的人把豬毛發下來,拿一個方方的食盒盛著,然后端到窗戶根底下用小鑷子單根撿白毛。撿白毛也有快慢有的半天能撿他人一天的量但卻不是很細致,總有檢查驗收不過關的時候不像那些撿的慢一些卻總能一次過關還有免檢信得過撿毛員。小時候總也弄不明白撿毛是為了什么也不知道問問,那些被撿出來的老白毛最后去了哪里也是模棱兩可,就是不知道今天的毛刷還用不用撿白毛我看夠嗆因為,不管白貓黑貓能刷上油漆就是好毛。誰還用豬毛做毛刷啊如今,今天的毛刷都是塑料絲做的了,豬毛早拿去做醬油了。
在老家臨年根近的時候,合作社里也熱鬧換針線的也來的勤磨剪子戧菜刀鋸盆鋸碗鋸大缸的也成了村里的好聲音還有,來拾掇風箱的高手。風箱在那個年代是居家過日子的必備用品做飯燒火全仗它,是很環保的鼓風設備但用了一年拉了一千多頓飯的火咕噠噠咕噠噠來回有十萬八千下嗎做飯又不是做愛,里面的雞毛都磨沒了有的都不鼓風摩擦力小快感就少飯就不容易熟,如此下去年五更怎么煮熟扁食啊因此,拾掇風箱的一來大家就都去叫,都把他請到家里。他把風箱打開,把那個木板活塞上的雞毛清理干凈,有自家準備雞毛的也有用手藝人帶來的還有為此早早把自家雞殺掉的,換好以后那風箱就像剛打上潤滑油的發動機剛剛被磨軸鏜缸一樣,拉起來有勁風大也有不認真把零件掉在風箱里的手藝人,都不好意思來問。
很小時候過年來城里住幾天串門走親戚時就聽說三姥娘有個毛病,一家人睡下后她會不自覺的起來干活:看看爐子掃掃地堵堵雞窩到臟水,抹抹桌子摸摸壺關關街門拉拉燈之后再去睡覺。開始三姥爺不知道咋回事還嚇一跳,開始還當時立刻就去阻止不下無數次,但三姥娘哪里肯聽有一萬個理由在等著關鍵是第二天再問三姥娘一概不承認一概不知道還笑話他們污蔑。后來就習慣為常不再阻止任由三姥娘半夜起床干下活再睡,沒危險又不麻煩其他人也不錯啊。再后來我就聽說那叫夜游癥,是一種病。后來說的人多了,三姥娘也自己開始承認不過還是,一臉無辜很難為情的樣子。
往事悠悠——不明擔心
看電視大概好像知道蟻王或是蜂王都是專職專注工作者一生不愛動彈也不知對不對,我有時就感覺自己是那樣的人一茅屋一餐飯一領席一支筆一張紙一生度足矣因此,不好問不打聽不主動成就了我的一貫習慣。從來沒有主動好奇過好像都能聽明白似的一切在哪里為什么因此,從小聽的發?的幾個地名在本市至今也不清楚哪里算是它的確切位置,但現在就更不知道不好考正因為星轉斗移已經物非人非的年代。
雞子溝:只知其地名的發音,不知到底是哪幾個字因此今兒個權且稱作是個雞子但從我理解的意思里也可以一猜,它好像在城東偏北方向那會兒算城鄉結合部,應該是一條溝因此會荊棘叢生或許正確的寫法應該是“棘子溝”。其實它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條溝從第一次聽到它的名字就有恐怖感覺和印象說什么:前天半夜有個女的下二班因為有點事晚走一步叫人家從背后砸了杠子啊,在哪,在雞子溝啊。那天有個女的從紡織廠下夜班她對象有事沒來接她,一個人走到雞子溝叫人強奸了。還有叫人砸了杠子丟了錢還搭上強奸的呢,那是熱天時候冬天一般不會,冬天只搶錢。冬天搶錢你就搶錢你把人一棍子砸暈萬一死了咋辦啊,就是啊黑燈瞎火天又冷。……我聽半天不明就里只記住:砸杠子,強奸,搶錢等關鍵詞至于雞子溝到底在哪里漠不關心,幾十年來沒有機會去也好像有路過的想象只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卻又念念不忘罷了。
十二條過道:十二條過道聽起來有些像日本人的名字我知道它在去公園的路上也在去鐵路南的路上也在去西北炮臺的路上很像。每次路過二哥就有意思的快速先跑沒影我就撒丫子也攆不上,攆不上我也不敢哭,不敢哭我就開始唱歌數過道。一條兩條三條就像數九曲巷一樣每次都數不是多就是少,既數不出九也數不出十二,又不敢回去重數這些小拐箍窄窄的平時除去在這里住的沒有人來湊熱鬧除了調皮的孩子。我是極不愿意走這里但二哥從小就好捉弄不是,回去重數萬一出來個野巴半昏啞巴聾漢坡腳瞎子鍋腰子雙拐瘸腿還不嚇我啊,據二哥說那里面住的全是這樣的人。
魚店街:除了西關高一把刀南關丁一窩蜂下河李一刀劈外,最出名的就是魚店譚不算完。誰要有事沒事惹上魚店街姓譚的麻煩,你就等著吧,沒有跟你完事的時候。賠禮道歉不行請客送禮還不行,據說是要早晚治的你腚眼翻翻著才罷手,你說難纏不難纏你說混帳不混帳你說是不是東西。我不知道魚店街是不是下河,是南下河還是北下河,不知是岳飛橋邊上的下河還是北英街的下河傳說一直很亂,但為何魚店譚如此厲害可以橫行霸道近百年我就會道聽途說因此以訛傳訛:魚店街據說譚姓人家特別多幾乎全被他們霸占壟斷當然就會強賣強賣鮮魚海貨從來不可一世,好像有次一魚店街大家主的公子在外惹了事惹的也是厲害主,人家一群人不依不饒地追過來手里拿著秤砣準備隨時悠他頭上個血泡。但追到魚店街那還了得,譚姓人一聚集來找的人就有些發怵但還是有理走遍天下的樣子把來龍去脈一說,此時魚店街也有些自知理虧但還是嘴硬。巧的是他們在一個炸魚攤前講理只見那來人把手里的秤砣往油鍋里一扔說道:你們今天要是有人能把我的秤砣拿出來還給我,這事今天就算了結兩清,不然你們魚店街就是滿街臭魚爛蝦混賬大王八,就要把血流出來。這魚店街的人一聽全傻了眼,誰敢啊,誰敢下油鍋啊但譚姓人家自在這里開市以來也沒在人前輸過面子丟過人啊,如此就俯首稱臣那以后還怎么混這一條街的老少,魚店街上就沒人了嗎。正在猶豫之間突然從中閃出一個老太太說我來,只見她挽挽袖子下手就抓,抓出來就塞到了來找事人的手里直把那人的手燙得嘶嘶作響再看那老太太,一只手柳柳在一起又紅又腫都脫皮裂肉還冒青煙。據說從此那老太太的手就伸不開沒法干活像雞爪子但卻為魚店街譚姓家族挽回了面子因此,她受到整條街譚姓人家的敬重供養和送終。魚店譚大概因此更加不是玩意兒更難纏我就老想,魚店譚要是與南關丁打起來與西關高與下河李呢,誰厲害但他們從來就沒比過。后來我知道他們都是小山頭,倆山頭是打不到一塊的。
柳樹行子:這行子沒有一棵柳樹,好像在愛國路以東老南門附近。我從知道這地起就沒看見有一棵柳樹就一個整天揚煤灰的炭場因此總是懷疑,到底是起錯了名還是我認錯了地。當我繼續確認時候父親說:這地方解放前有一個堡壘,早先你二爺爺的三兒三大爺被抓壯丁新婚期間就去守城屬于二大隊,你三大娘經常去找沒辦法婆婆就讓三大爺的弟弟六大爺去頂替。解放那會兒,可能是國民黨的飛機到處轟炸,一下就把堡壘炸沒了后來再沒見到你六大爺那會兒有十八九歲的樣子。后來去找挖了幾個都不是就放棄了,不過他們分家時還給六大爺留下一地說:要回來,全家人幫忙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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