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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網上有人留言給?瑤:你是陳?瑤。我記得你。
有點意外,更多的是驚喜。他是她高三班的同學,同班時就絕少交流,復讀時又去了不同的學校,自此更是沒有任何聯絡。讀大學時,各自去了不同的城市,她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座城,也從未向同學打聽過。
春節期間的同學聚會,大家提起他本來要來的,臨時有事來不了,?瑤心里有那么一點點遺憾,若是在聚會上遇到他,或可使她內心平衡至不虛此行。
彼時?瑤在新疆某城讀大三,已是下半學年。
“呵呵,我也記得你”?瑤這么回復他時,腦海里映出三個場景:夏日焦灼的太陽底下,他一個人在空曠的球場上練習投籃;黃色球衣后背濕透的他,一手抱著籃球,一手捏著一瓶礦泉水,在“叮鈴鈴”的上課鈴聲中返到教室;上下課的路上,他的自行車從她后面過來,然后把她甩的很遠,后座上的籃球像主人的背影一樣沉默著遠離。
他留了qq號給她,她亦萬分歡喜地加他為好友。
邊聽廣播邊掛著qq瀏覽新聞是?瑤每晚睡前的必修課,后來和他聊天算作其中最大一項。新疆與內地有兩小時時差,晚上一點鐘休息對?瑤是正常作息,問他為何總睡那么晚時,他發來調皮的笑臉說:“室友們常一起玩游戲,習慣了熬夜”。
每次晚上結束聊天時,他都會煞有介事地發來“晚安”,不知道是什么緣故,?瑤總覺得那兩個字充滿溫柔的愛意,仿佛他是那個寵愛她的人。
如果,不是他在校友網上留言給她,?瑤也許永不會再想起他,也不會知道原來關于他的記憶那么多又那樣清晰。
他說很少的話,但并不孤僻。?瑤總以為那個男孩有著較同齡人成熟的心智,他有心事,但有足夠的智慧,一個人冷靜的處理好。他與所有人維系著關系,又保持著距離,而籃球知曉他所有的秘密。
有時碰到他的后座上載著他們的同學,那同學給?瑤打招呼時,他會把自行車蹬的很慢,陪著步行的?瑤慢行一段路,等到同學和?瑤說了再見,他又不吭一聲地加快腳蹬的速度,走了。
有一件事,?瑤只在日記里傾吐過。
小城遭遇罕見的“黑色沙塵暴”,全城停電。晚自修結束后,?瑤一個人在電閃雷鳴中走夜路回家。那晚的風特別大,邁出的步子落不成直線,身體也東歪西斜的要順風倒下,有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要被大風卷走了。若不是那段路她走過太多次,那樣漆黑的夜,她真不敢挪動步子。眼看著要下暴雨,她沒帶雨傘,又擔心遇到壞人,恐懼和無助早使她狼狽不堪,只差在蹲在地上哭。聽到響聲時,?瑤回頭借著雷電的一閃,看到他的自行車,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已給夠她所需的撫慰。
那輛車子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她不遠的后方,待她轉進自家所在的巷子,偷偷回頭看那輛自行車時,它正在提速前行……
她常常特別關注他的狀態,卻從不評論。
他們原本可以借著老同學多年沒見的理由,趁假期大家都空著,找時間聚聚。
可他從來沒有提過,她也因為女孩的矜持,從不肯主動提及。
他曾和朋友在她家附近的廣場上打籃球,她抱著或許能夠巧遇他的美好愿望,常常在飯后主動邀媽媽和她一起去廣場散步。
或許她能夠一眼看出他,那投籃的動作早在她面前進行過無數次。抑或他投籃轉身的瞬間意外發現場邊上的她,然后大喊她的名字。這樣他們就可以寒暄幾句,告別前約好改天再聊。
想了很多遍的畫面,自配了不同的臺詞,卻從沒發生過,好像他只去了寫在說說里的那一次,而她,是事后才知。
“我有愛的人了,很愛很愛”那么突然的他在說說里寫下那樣的話,?瑤想或是有人對他表白了,他這樣澄明事實,要那人知難而退。然而,這是樂觀的想法。還有一種猜測是,他真的戀愛了,真的找到了他想愛護的那個女生。
那么想知道的事情,她從不敢問,哪怕是玩笑的口吻,也從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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