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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這些歲月， 我們都做什么？想什么？玩什么？你經歷過嗎？我是經歷了……

小學

幾個脫光了站在水凼坎上，比誰尿得高，再一起跳到水凼里，男男女女幾十人就一個死水凼光溜溜的所謂洗澡，回家了耳根還有一層干泥灰。

放牛時因貪玩牛吃了別人的莊稼，一直擔心好幾天，怕有人找上門來。

讀書最怕第二個學期期末成績單上的“升留級決定”一欄。

讀書時黃色帆布書包隨著季節變化裝滿了油桐子（用來玩丟窩的游戲）、磨了多年光滑的石子（用來玩撿子游戲）；到處搜索地上的廢紙片——要么撿來折飛機、要么撿來折風車。

聽到老師來家訪時，不會會面，實則害羞透頂。

老師帶出去春游，去時斗志昂揚、來時垂頭喪氣，但畢竟春游勝過一切活動。

小鳥剛“唧唧”時就爬起來放牛，回家用酸辣椒干燜包谷飯吃，再提著爛火盆煙子裊繞的一邊甩一邊上學去了。煙子太大，老師安排煙子大的火盆全部放在室外，下課時火熄了（而那時是穿解放鞋，小娃穿這樣的鞋一般都是鞋跟最容易爛，凍，但也這樣過來了）。

下午3點半放學到家，又繼續放牛，誰有一副撲克誰最光榮，即使不齊全，缺少的用幾張廢紙按照撲克大小拆好用筆寫上缺少的撲克，繼續打5、10、K，桃心梅方順序，黑桃正的5、10、K最大。

放牛坡上，哪個女孩身體壯，就和她比試比試——摔一跤就知分曉。

放寒假最高興：中午放牛出門時用燒得黑乎乎的爛銻罐裝上飯，包到坡上放牛，餓了就熱吃，相互品嘗對方飯菜的味道。

過年了，沒有新衣服也沒有關系，因為有哥哥姐姐穿不得的舊衣服，自己再可以穿，最關鍵是可以啃骨頭吃肉，還有至少一頓的年夜飯盡吃大米飯，大年初一、初二、初三，父母親特批準可以把牛關在家喂，自由玩三四天。

初中

經過招生考試，考上的人進入初中，落榜的就草草踏入社會了。

白天上課，打飯吃時必須依靠身體資源優勢：最強壯擠在最前面自然先得飯吃；晚上上自習社會生常來教室搗亂，沒有哪個管，但是大家仍然努力學習，有時會有同學無故的被社會生打。

周末，漸漸醒世的男生會到錄像廳去看錄像：5角錢一場，運氣好的可以得到流行的港臺明星演的生活片看，更迷人的是那個《射雕英雄傳》，看了的人夢話都總會提到歐陽克如何如何……

懂得班集體榮譽了：勞動上忒積極、班級集體活動忒賣勁。

朦朦朧朧的有人會談戀愛，和某個人出去坐坐，回來時室友們都追問：“牽手了沒有？”

中考了，通過預選、正選后，考上的進入中專、師范、有點關系的就進技校；成績次一點的就進入高中，但進入高中的一定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否則三年過后擠不過獨木橋便是報廢品，還不如再復讀初三，復讀、復讀、再復讀，有的人補初三一直補到初八、九才考取師范。但也好，總比補了仍然回家扛犁耙強萬倍——畢竟鯉魚已跳過龍門了。而家境貧寒、落榜的同學就南下廣州、深圳、珠海了。

高中

懂得壓力大了，面臨殘酷的高中階段首次實行的會考，必須保證全部科目C等以上，否則，只要掛兩科，取消報考大學資格；連高中畢業證都拿不到，掛一科拿到高中畢業證但是得不到會考合格證。

科目知識面深了，高一第一學期第一篇英語課文，任課老師都要求背誦：Karl Marx was born in Germany， and Germanwas his native language。When he was still a young man， he was forced to leavehis homeland forpolitical reasons……

第一篇總算是背下來了，可是越往后就越沒有這個激情和時間堅持下去，否則可能所有人都可以達到出國留學的英語水平。

班級中懂事的同學會讓懵懂的同學幫他送情書，而且有雙雙對對的跡象了，女生會為自己喜歡的男生打毛衣，男生會為自己喜歡的女生送禮物，但是禮物多半是筆記本之類的，而且還常常會寫上無關風月的“好好學習”之類的話。

高中會考科目結束，部分被掛雙科以上的同學就踏入社會；再經過獨木橋，百分之九十五的人踏入社會；百分之五的繼續進入夢寐以求的所謂大學繼續深造。

職業學校

第一天，師兄師姐的第一句話：“不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枉自讀大學”。

于是乎，信客多了，晚自習教室里的人越來越少了，周末的簡易舞廳彩燈亮了、人沸騰了、二人世界也就開始了；一些人腰間掛上BB機，極個別的掛上大磚頭手機（但只是擺設，是自己父母經濟的象征，實際上是沒有信號，更沒有開通）。

晚上，回寢室室友們又要召集交流會議：“又和誰出去玩來了，又和誰談上了……“

平時拼命玩，考試時熬更守夜，深怕哪科會被掛起，補考不過就只能等到畢業時最后一次的“點球”機會了，“點球”仍然不過，畢業證書就掛起。

恍恍惚惚的畢業了：有人難受了、有人哭了：噼里啪啦的在收自己的東西，來時交了大堆錢，得到的書收來賣不到一張“藍色毛主席”，哎！都全部甩丟了吧。

謹記“從山里來，回山里去”的校訓，背起背包、拿起畢業證書趕路嘍！

可是，鐵飯碗沒有了：“今年不再包分配”，第一次受到打擊，于是失望了，隨著滾滾打工浪潮南下、不行，再北上、也不行。還是回家參加鐵飯碗的招考吧，終于天開恩了：考得夢寐以求的鐵飯碗，可是已經不再是鐵制的，而是一個土碗。

考：熱得很、只有公務員才是真正的鐵飯碗，筆試面試體檢政審……

繼續考

繼續考

還是繼續考

年年都參加，可是偏偏進入了考試怪圈——最后得到的唯一答案就是“你有土飯碗的，你不能放了土飯碗再拿鐵飯碗啦”——現在心靈感受到的，已經沒有什么是真正的打擊了，這種際遇很正常……

就這樣，每一天都捏緊這個土飯碗，月底領點“低保”來還按揭房貸、還首付貸款、交電費、交水費、買點菜、帶孩子、交孩子的學費……還經常買點吃的、穿的回老家看看老父母，畢竟自己也是屬于鯉魚跳出龍門系列了啊，哈哈哈哈哈！可是，還再想：何時能少累點？何時“低保”漲點？何時有臺車？

哎！就這樣……

而今

娛樂室熱了：下午六時和凌晨零點這兩個時刻，一大浪一大浪的人潮在眨眼間都從地下般涌出來、按時上下班的麻友們都出現了……

時代和人心都浮躁了：

飛信來了

響了

小三現了

罵聲起了

家庭散了

孩子哪了？

爸爸哪了？

媽媽哪了？

而那些年，為了走出大山一直奮斗著、拼搏著、純潔的“我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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