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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人生

牛的眼淚

分類: 感悟人生 短文詞典 編輯 : 大寶 發(fā)布 :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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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的眼淚

15編導黃述

一片孤荒的空地上,它屹立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被什么侵占了般,竟不禁的落下了淚水。

細長的水線,落入一條河水的漩渦中,似被沖昏了頭腦似的,竟渾噩的漸爬到一條隧道。一眨眼功夫,被病毒了一般,竟成了一道水墨色。

二狗是這個村子里土生土長的小娃,雖已滿18的年紀,卻怎么看也像是個10歲左右的樣子。他總是喜歡趴在牛的身上吹口哨,看著烏煙密布的天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遠處,傳來一聲“二娃,二娃,回來嘞!”原來是阿媽正叫自己回家了,二狗騎著牛踉蹌的回去了。

家中,阿媽正在灶臺上燒著小菜。蒼老的臉上勾勒出一道道鶴發(fā)雞皮,油黃的皮膚上看不出一絲的那個成熟年紀該有的釋然。二狗牽著牛回到家中,似往常一樣,拿出三個大碗,隨手拿起灶臺上的抹布就擦,大碗似乎永遠擦不干凈一樣,上邊的黑油漬也仿佛結(jié)了繭般,永遠無法褪去。二狗隨意的擦了兩下,拿著碗走進了家中唯一那間封閉的房間。阿母端著那一道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黃花菜走了進來。麻木的臉上沒有一絲解饑的愉悅,打開那破舊的電飯煲,一鍋發(fā)黃的米飯散著熱騰的香氣。二狗端起裝滿“黃”米的“黑”碗吃了起來。一切仿佛都是這么往常,平靜。

在這個平靜的村莊的東邊,有三條巨大的樹干。它們屹立在那里,發(fā)出恐怖的叫聲,噴出令人發(fā)指的煙霧。村子人從來不知道那是什么,也從不過問,因為,他們知道,那是些會吃人的怪物,所以他們從來就不敢去觸碰,哪怕只是多看一眼。

穿過樹林落在村子的最北端。三條吃人的樹干筆直的佇立在那里,日復一日的進行著吃人行動。在三根樹干下,有著一群有組織有紀律的寄生蟲。他們生活在樹干底部,日日給它澆灌,天天讓它工作。這種循環(huán)系統(tǒng)使得三根樹干茁壯成長,日日生輝。讓這些寄生蟲們獲得了他們前所未有的營養(yǎng)和滋潤。寄生蟲們有一位領導者,它狂妄自大,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他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別偷懶,都給我干活。”在他的心里,只有成本與收益。

小岳是一家報社的記者,因家中三代都是從事的新聞工作,從小便深受傳媒業(yè)的熏陶,對于事物的真相格外的較真。這天,一如往常的小岳來到公司打卡上班。趁著休息時間,小岳坐在沙發(fā)上,望著墻上電視機上所放的新聞報道,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可是直至新聞放完,他似乎依舊沒有等到。于是乎他便怒氣沖天的跑到主編辦公室。

主編望著滿臉怨氣的小岳,似乎知道他的來意一般。”怎么,看到?jīng)]有你的專訪,這么生氣?”小岳十分氣憤的說道:“我氣并不是因為沒有我的專訪,而是像這種民生意見的新聞,為什么不投稿給電視臺?”主編笑著望著小岳,說:“小岳啊,你說你接什么新聞不好,非得專挑那些大老板的底來揭。你這次的民生調(diào)查,你知道你查到誰那里去了嗎?那是我們報社合作的印刷廠老板。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你認為我會去做嗎!要不是看在你爸對我們報社貢獻巨大的份上,我早就把你開了。”小岳狠狠的盯著主編,好像恨不得殺了他。主編意識到小岳的怒氣,生怕他做出什么過火的事情來,趕緊又勸說道:“你呀你,別怪伯伯我說話太直,你就是心腸太過耿直,要想在新聞界混下去,得學會變通。”小岳怒火實在是憋不住了,將戴在脖子上的工作牌脫下來,猛地往地上一摔。充滿憤怒的說道:“如果作為新聞工作者連真相都守不住的話,我寧愿不干。”說完,便走出了辦公室。主編坐在辦公桌,望著桌上小岳寫的報道,若有所思。但還是嘆了氣,搖了頭。

小岳回到家。母親看著小岳怒氣沖天的回到房間,不知所措。連忙去詢問小岳情況,誰知小岳卻怎么也不肯開門。母親便在門外問道:“小岳,小岳,有什么事跟媽說啊,到底怎么了啊。”小岳在房間里大聲的叫到:”如果做新聞這么不尊重事實真相的話,我寧愿不做!”母親站在外面,和藹的說道:”什么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的。你先出來,好好跟媽聊聊,啊,聽話。”小岳依舊緊閉的房門,沉默的再也沒有說話。母親站在房門前,似在深思著什么,最后還是搖搖頭,離開了。直至第二天夜晚,小岳出了房間,而脖子上戴著的不是那張可惡的工作牌,而是一臺單反機。小岳就這樣走出了家門,這時母親從房間走出,微笑的看著出門的小岳的背影,說道:“想較真就去較吧。”

火車咕嚕嚕地響聲,和沿途的風景帶著小岳駛向了那三棵樹。二狗一大早就起來了。一如既往的牽著那頭從小陪伴他長的牛在”三棵樹”前的樹林下散步,這應該是二狗最幸福也是他唯一的休閑方式了吧。二狗牽著牛走到離”三棵樹”很近那條墨水湖旁,牛習慣性的在湖水中嬉戲,二狗也湊到水前看了看自己的模樣,水中的鏡影,映射出骨瘦如柴的二狗和三棵樹噴出的三條巨龍。二狗不知怎的,本以習以為常的他,這次竟拿起石頭像水中的鏡影中砸了過去。蕩起了激烈的浪花。

小岳下了火車便匆匆的到了汽車站,不知轉(zhuǎn)了多少次的車,總算是來到了三棵樹所在的縣城。小岳進城的第一感覺就是這里的空氣有種致命的氣味,天空沒有一絲藍意,竟是慘白的一片。小岳隨意找了一家叫“水日爭青”的賓館,小岳覺得這個賓館名字取得比較具有詩意,定是個具有文藝氣息的賓館。誰知一進去,竟是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用一片狼藉形容也不足為過。小岳徑直地走進賓館的盡頭,見了一位同樣消瘦的一位老人。簡單問了價錢,便拿著鑰匙走向自己的房間休息了。房間的一幕,竟讓小岳吃了一驚,墻上畫著一個滿含淚水的牛,不過小岳也沒多在意,畢竟許多賓館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壁畫。直至深夜,晚風吹來,氣味也愈加嚴重,小岳實在是受不了那刺鼻的味道,下意識的跑到走廊陽臺處想著透氣,卻不想整座城市已經(jīng)被這種氣味包圍。忽然之間,小岳沿著視野望去,看見一位老人竟坐在陽臺上吹著晚風。小岳感到十分詫異,出于好奇的向前走去。小岳走進老人試著打招呼,卻不想老人竟先開口了。說道:“看,那三條龍又出來鬧騰了。”邊說著手指指向遠處的三棵樹。小岳沿著老人的所指的方向,眼神從困惑變得異常的堅定起來。

第二天晨,小岳走到消瘦的老人那里,將鑰匙放在了吧臺,在準備走時,老人握住了他的手,卻不抬頭的說到:“年輕人,祝你一路順風。”小岳若有所思的看著老人,面帶微笑的離開了賓館。走出賓館,小岳便朝著三棵樹的方向徑直地走去。詢問路人后,便坐上了一部摩托車向三棵樹開去。沿途中,刺鼻的氣味與空氣中夾雜的細小顆粒,使得小岳根本睜不開雙眼。盡是爭開,看到的也是一條條墨水色的湖水。沿途中唯一令他感興趣的,就是,有一位小男孩牽著一頭牛,用蒼白的眼神望著他。

小岳并沒有打算直接就去三棵樹下,這樣莽撞的行為還不是他的做事風格。坐在摩托車上,就在隔三棵樹下不遠處,竟有一個小村落,他決定在這里下車。進入村莊,本就刺鼻的氣味已經(jīng)達到讓人作嘔的地步了。他繼續(xù)往前走著,這個村落十分簡陋,瓦磚墻壁都似被黑漆刷過一樣。村落里人,聽聞有人來,紛紛站在門口遠望著,卻誰也不敢接近。小岳就這樣站在泥土路上,看著這些用驚奇的眼神看著他的人。心中無比的震撼,因為這些已然沒了正常人的模樣。他們身著簡陋的衣裳,臉上瘦的只剩下兩個大顴骨,黝黑的皮膚。最令人心寒的是,他們那一雙雙蒼白無力的眼神,直勾勾的毫無神色,似早已沒了靈魂般。畫面就這樣僵持那里一動不動,小岳心中也被驚嚇與恐懼充斥著。這時,終于是有人開口了。“小伙子,進來坐坐吧。”開口的是二狗的母親。

驚魂不定的小岳,走進了阿媽的家中。小岳四周觀察著破爛不堪的環(huán)境,內(nèi)心不斷發(fā)出感嘆。阿媽仿佛看出了什么,故意像小岳問道:“你是不小心走到我們這窮村的吧?看樣子被嚇得不輕啊。”小岳的確被震撼到了,竟一下不知怎么接話,于是乎便反問道:“你們一直是這么生活的嗎?”阿媽停下了準備拿水杯的動作,說道:“早就習慣啦。”小岳心中不禁一酸,

眼眶竟充斥著淚光,這時二狗回來了。

二狗見家中竟有客人,立馬警惕了起來,或許除了這個村莊的人之外,二狗打出身一來,就再也沒見過其他多余的人了。所以見到新人固然十分警惕,二狗開始打量這位“不速之客。”二狗開口問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正當小岳開口說話時,屋外面的牛不知怎的竟叫了一聲。二狗急忙出門看了牛一眼,似乎懂得了牛的意思,回屋便問道:“牛說它認識你,你見過我的牛嗎?”小岳壓根就摸不清頭腦,自己怎么會與一頭牛相識呢?阿媽在一旁望著,突然神情緊張起來,便問:“小伙子,你姓什么?”小岳回答道:“岳,我叫岳午。”阿媽情緒更加激動起來。“岳平是你什么人?”小岳感到詫異,一個小村落的人怎么會認得自己的父親。更何況自己父親長期在外做調(diào)查,連自己一年都難得見上幾面,這樣一個女人怎么會認得?說道:“我父親!”阿媽聽到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長的望了小岳一眼,將水杯端在了小岳面前。接著說道:“你有一個偉大的父親。

十年前,小岳的父親岳平,四處游歷,來到了這座村莊。發(fā)現(xiàn)了這座村莊的異常,于是想方設法想把三棵樹的惡行,公布于世。無奈之下,他支身暗訪,拍下了寄生蟲們的惡行。正當他認為村莊得救之后,他卻接到一個通知,“記者岳平因混淆視聽,胡諞是非,影響市容,被新聞界永久驅(qū)逐。”但是他沒有因此就放棄,他嘗試著通過網(wǎng)絡的途徑進行曝光,可結(jié)果依舊不如所愿,每每上傳證據(jù)就會被打壓下來,根本無從對策。于是,岳平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決定寫信給中央政府。信的題目叫“救救新聞”。無奈,自寄出,毫無音訊了。不想也知其因,不知過了多久,信被原封不動的寄回。岳平一怒之下,竟在網(wǎng)上發(fā)表了一篇名為”告知真政府與真官員”的博客。當時轟動一時。文中多次諷刺官員與腐敗政府,為此還在牢中蹲了三個月。從那以后,岳平總是會到處搜集各類新聞的事實,盡管他再也無法發(fā)表,可他依舊執(zhí)著著。直到新聞界漸漸的轉(zhuǎn)向新時代,岳平才恢復了職位,可是似乎這件事件已被人慢慢遺忘。

阿媽走進一間窄小的房間,在里面似乎翻動著什么東西。過了一會,她走出房間,手中拿著一封信紙,遞給小岳。是父親的親筆,也就是那篇“救救新聞”。小岳緊握著信紙,表情異常激動,心中不由生起了無比的斗志,原來自己的父親早已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也為此感到十分自豪。透過二狗家中的窗,深思的望著那三棵樹…

小岳決心替父親完成這個被人們遺忘的地區(qū)。在二狗的帶領下,牽著牛來到了三棵樹下面的樹林。小岳望著這片樹林,再次被震驚了。這哪里是樹林,每一顆樹都被吸走了養(yǎng)分一般,宛如一個個行尸走肉佇立在那里,毫無生機。面前的場面讓小岳實在是無法接受,痛恨之情愈加深刻。他大步的像三棵樹走去,撲面而來的臭味讓人根本無法呼吸。二狗在一旁,若無其事的樣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便問道:“難道你不覺得呼吸困難嗎?”二狗同樣也微笑著說:“早就習慣了。”小岳望著二狗深深嘆了口氣。只見旁邊的牛也跟著叫了一聲,仿佛也在嘆息一般。

漸漸的,小岳已經(jīng)看見了三棵樹的門口。門是緊閉的,只見著兩個穿著一身防毒裝備的人,在門口四處巡邏。小岳便向二狗說:“我現(xiàn)在要進去,只要能夠拍到他們工廠內(nèi)部的照片,我就能夠把他發(fā)到網(wǎng)上,然后就會有人來幫我們。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正當小岳準備起身走的時候,二狗托住他的手,指了指牛,說:“它知道怎么進去。”小岳啊了一聲,滿是疑惑的跟著二狗和牛往側(cè)面走去。

他們來到一條墨水色湖水處,往前一看是一條下水道。直徑望去是通往三棵樹里的,小岳感到十分奇怪,問道:“為什么牛會知道這里?”二狗搖搖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以前牛總是帶我來這里。”小岳帶著疑問,向下水道走去,讓二狗在下水道門口停下了。牛在一旁低吟著,眼神十分激動的望著小岳走去。

小岳直徑走到三棵樹的地下通道,推開門,走了進去,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空氣與外面簡直是天壤之別,于是深呼了一口氣。當他還在享受這里面的新鮮空氣時,也同時意識到了危險,于是他決定當務之急是找個藏身之處,再去拍下證據(jù)。他沿著樓梯走到第一層,只聽見極有規(guī)律的操作聲,探出一個頭向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許多的金屬器材在推板上快速的運行著,他終于明白了這是一個金屬廠。而且是一個沒有正規(guī)牌照的金屬廠。因為工廠中只做了廠內(nèi)的清潔系統(tǒng),對外的環(huán)保系統(tǒng)什么都沒有。小岳趕緊拿出相機準備記錄下這一切,正當他拍下許多證據(jù),突然在下工作的寄生蟲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一位工人大聲吆喝道:“那是誰!快抓住他,他拍了照!”小岳見勢不妙,連忙往地下室跑。正當他轉(zhuǎn)身的一刻,一位戴著防毒面具十分魁梧的人,把小岳一拳打在了地上,小岳只感覺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樣,眼前就一片漆黑了。

小岳隱約的睜開眼睛,只見一個耳大脖子粗戴著個金項鏈的人望著自己。下意識的身體后退了一步,那個人滿臉微笑的說:“小娃,你是哪里來的,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了啊?”小岳意識到這個就是三棵樹的老板,警惕的說道:“你們想干嘛?”老板一副笑面虎的面孔,說道:“小兄弟別怕,我倒想問問你想干嘛呢?”小岳一邊聽著一邊在后背把相機的存儲卡給取了下來。接著笑嘻嘻的說道:“不干嘛,老板,你看我就是不小心走錯路了,你還是放我出去吧。哈哈…。”老板立刻便變了臉,怒斥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種小記者想干嘛,來人把他的相機搶了,要是他不老實,就給我往死里打!”說完,幾個保鏢就強行搶了小岳的相機,便走出了小房間。

黑暗的小房間里,小岳緊握著存儲卡,抱腿而坐。此時無助的他,突然隱約的聽到墻外有牛的叫聲。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二狗二狗,你在外面嗎?”外面的牛聲愈漸大了起來。小岳知道二狗肯定在外面,拿著存儲卡,用力的往房間里僅有一扇窗戶外投去,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之后便聽見牛聲又叫了幾聲,便知道二狗肯定已經(jīng)拿到了存儲卡,也就便心安了。

過了一夜,顯然老板發(fā)現(xiàn)了相機里的存儲卡沒看見了,帶著幾個保鏢直沖到了小房間,二話不說直接對小岳一頓暴打,并對其搜身,卻一無所獲,小岳被打得鼻青臉腫,卻依舊沒有說出存儲卡的去處。保鏢一日三餐每天按時的來到小房間,對小岳進行拷打,不知不覺三天就過去了。這天,窗戶口透出一束陽光,小岳用手撫摸著這難得的陽光,臉上微笑著,仿佛這是他這生中最后一次接觸陽光一般。可就在這時,一陣巨響傳來…。

小岳臉上的微笑瞬間變得不知所措起來,是地震了么?還是工廠要塌了?只見墻壁外不停有什么在撞擊一樣,聲音是那么強烈,小岳站起身來,望著這堵正在劇烈震動的墻。“蹦!”墻被撞開了一個洞,灰塵四起,小岳順著陽光隱約的看見,一個滿是鮮血的牛頭,被陽光照著,顯得是那么偉大,那么神圣,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眼中竟藏含著淚水。牛大吼了聲,這一聲十分震撼,像是用盡了一輩子的力氣一般。那么宏偉,又那么凄涼。牛扛起小岳,往外直沖,不顧一切的沖,小岳坐在牛的身上,感受著牛身上的熱氣,那是一種怒火,一種被擠壓了無數(shù)年的怒火,在這一刻,它完全的放肆出來,帶著小岳沖出了三棵樹。

牛帶著小岳沖回了二狗家,阿媽吃驚的看著牛,便急忙的上前接住小岳,待小岳下來,牛像是被抽空了,癱倒在地上。阿媽趕緊上前,撫摸著牛,神情十分緊張。只見牛再次發(fā)出長吼,便閉上了眼睛,升天了。小岳緊張的湊上前看,牛的嘴角是彎的,它是笑著死的,死的是那么的安詳,那么和藹,仿佛一位完成使命去赴命的功臣。二狗聽聞也馬上趕了出來,看到倒地的牛直接跪在了地上,放聲痛哭。可能對于他而言,這是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他們從小就待在一起,彼此之間早已成為了不可分割的部分。牛的死對二狗來說是一次致命的打擊。他哭的是那么撕心裂肺,那么驚天動地。小岳對牛的死感到痛心,不過他更多的是不明白。為什么這頭牛要這樣幫自己?

二狗哭聲震動了全村,村里的人都紛紛出來看,望著那頭已死的牛,村里人并沒有露出憐憫的表情,露出的卻是一幅幅邪惡的面孔,看來他們早就對牛垂涎已久了。對于這樣一個貧窮的村落來說,他們太需要這一頭牛了,想著想著村民的口水都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他們紛紛的拿出了家中的刀,準備分割這頭牛的尸體。阿媽似乎察覺到了一切,而她卻做了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她連忙轉(zhuǎn)身到家中拿出一桶油,往牛的身上一澆,點了一把火,把牛給燒了。指著牛對二狗說:“放心吧,它升天了。”二狗望著面前被火纏繞的牛的尸體,跪著低下了頭,心中無比的苦楚。

把牛的事情安頓好之后,二狗一直躲在小屋子不肯出來,小岳便找到阿媽,詢問關(guān)于牛的故事。他并不清楚,為什么這么一頭牛會舍命去救自己?又為什么它會流下眼淚?小岳尋思了很久,突然想起在縣城的賓館里,有一副牛流眼淚的壁畫,他覺得這之間肯定有聯(lián)系。

阿媽說:“牛是在十年前,二狗在外面玩時牽回家的,聽二狗說他當時看到三棵樹下的人正準備吃這牛呢,二狗看他可憐,便找機會把它給牽了回來,這些年也都生活在我家,村里人還都因為這牛跟我鬧矛盾呢!說咱家有這牛不給大伙一起分,還硬說我想獨吞這牛,只是我家二狗實在是喜歡這牛,我也就沒忍心殺了它。”

小岳聽了阿媽的話,貌似懂了什么,詢問道:“待會可以給些牛的骨灰給我嗎?”阿媽覺著小岳是想感恩這牛,也就答應了。小岳拿著骨灰,便準備出發(fā),因為新聞事情要盡早的解決,便匆匆從二狗那里拿著存儲卡,便與阿媽和二狗告別了。

小岳來到縣城,走到那間叫“水日爭青”的賓館里,將骨灰交到了老人手上,說道:“這份東西,應該屬于你的吧。”老人看著這盒骨灰,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幾輛警車開到了那座村落,接走了村民,也拔掉了三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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