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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羅瑞雪|寫給時光里不老的你
文|羅瑞雪
據說,每個中年女人的內心,都居住著十六歲時那個小小的少女,帶著對未知世界的惶恐,不安也無助。然而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我的媽媽,堅強勇敢,堅韌美麗,以至于這么多年,我竟從未想過,她在成為我的媽媽之前,所擁有的嬌嫩珍貴的少女的時光。
我三十多歲依舊敢于自稱中年少女,然而過生日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她在我的這個歲數,我已經上小學了。
要有多勇敢,一個農村女孩背井離鄉外出求學,找到工作,相親嫁人,撫育子女,從此家鄉的那片山水只能成為午夜夢回時揮之不去的鄉愁。
又過了幾年,她把無人照顧的父母從家鄉接到身邊,故鄉,就真的,再回不去了。幸而父母在身邊,她雖然不能再享受純粹作為女兒時的少女時光,但是她知道,父母還記得她水一般清澈風一樣自由的年輕模樣。
又過了很多年,我的姥姥姥爺相繼過世,從此她的人生只有歸途,再無來路。
媽媽明顯更容易感到疲憊,身體漸漸差了,很久沒有張羅著去爬山了,她的筆下,對姥姥姥爺的思念,對老同學的掛念,時時流露出來,我想,她懷念的,是那段過早結束的青春年華,那時候,她愛說愛笑,有著飽滿的蘋果臉,眼睛又大又明亮。那時候,她的生活才剛剛開始,身邊是健康年輕的家人,是意氣風發的朋友,是無限的閃亮的可能。那時候,她甚至還沒有此刻的我這樣大。
時光里不老的你啊,你的眼神依然明亮又清澈,你的思維依然活躍又機敏,你的文字依然唯美又深情,你依然美麗綻放在時光中,歲月不曾剝奪你的光彩,反而將你磨礪成一粒明珠,越發溫潤。從泛黃的照片和嶄新的文字中,我何其有幸能夠認識你,我的媽媽,我心中永遠的少女,走過歲月美麗如初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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