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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李鈞|擇韭菜的母親（外八篇）

文|李鈞

擇韭菜的母親

我看到背影時，母親正用粗糙的手掐去韭菜上的枯葉，麻利而熟稔的動作觸動了我的心懷，讓我的內心溫暖如春。

這是新春的第一茬韭菜，前兩天就接到母親電話，說新發的韭菜該割了，讓我回家來吃她包的頭茬韭菜雞蛋餡餃子。

這餃子是我的最愛，這一點母親記得刻骨銘心，看著母親擇韭菜的背影，我的思緒隨著她的手臂一起起伏。

老院陽光下的母親蒼老了，她的白發像針一樣刺痛了我的心。

擇韭菜的母親呵，面對你的背影，我只能把流下的眼淚默默地擦去，我真怕我的淚花又引發了你久積于心的深深憐愛。

離別

水瘦山寒的時節，我背起行囊說，娘，我走了。

我看見娘的眼睛里閃著瑩瑩的淚光。

娘，別難過，我就是出門打工掙錢，說著這些話，我的聲音已有些哽咽。

是該邁步走出家門的時候了，可步子邁出去了，心卻邁不出娘的牽掛，我包了一包故鄉土，灌了一瓶老井水，還在內心深處珍藏了故鄉炊煙的滋味。

只是帶再多的東西，也帶不走故鄉，帶再濃的心情，也帶不走娘的恩情！

離鄉之后

該動時就要動，就像我為了生活，從家鄉輾轉千里來到謀生的異地。

我離開了，其實是為了更好地回去，回到故鄉，讓故鄉的田疇更美，讓老母親的臉上洋溢著欣慰的笑容。

沒有太多愁緒，也容不下太多愁緒，匆匆生活，奮力拼搏，古代游子的鄉愁只適宜小橋流水。

只是在臨窗的小魚缸里，養一尾長命的小魚，有時讓它在長長的夜夢里，替我回一趟故鄉。

老屋

在村莊的西頭，坐南朝北，圍著青磚院墻的老屋，孤獨寂寞，猶如留守在鄉村的翁嫗。

曾經光潔的小路，如今蒿草叢生，曾經收藏快樂的老家老院，只是孤獨的老石榴樹眷戀，一個個孩子都離開了，空空的老屋，守著故鄉這一方水土，獨自沉思。

老屋老了，卻還在堅守。

都說，樹有根，人有根，而老屋也有根，那是一條永遠也斬不斷的鄉情的根啊！

我和你

從呱呱墜地到長大成人，是你給了我一切。

我想做一尾魚時，你是一灣溪塘，我想做一只鷹時，你是一片天空。

我成風中的樹葉，你是牢牢牽系的樹枝。

我為雨中的花朵，你是默默擎起的莖稈。

如今，你已是滿頭白發，步履蹣跚，牽著你的手上路，你就像一滴易碎的水珠，我情愿做托舉的綠色荷葉。

你是我的娘親，我是你的兒子！

黃昏 我回到故鄉

黃昏，我抵達老屋時，一只花喜鵲飛回了老院外面的大楊樹上，喜鵲喳喳鳴叫幾句，不知是不是在致歡迎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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