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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情不知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
“下雪了……”,若大的玻璃窗前,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憂憂,你看下雪了,你不是說,看到我哭你就會出現在我面前的嘛,為什么這么久了,你還不出現,我好想你!”兩滴渾濁的眼淚順著老人的眼角流了下來。
這時候門打開了,進來一個,同樣有點蒼老的老婆婆,手里提著一個盛著雞湯的保溫堡。“離,你又不乖了,怎么又去窗戶那邊了,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去哪里嗎,那里風大,會感冒的。”
老人迷茫的看著老婆婆,“你是誰啊?我只想見憂憂,你快去找她。”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我是你的妻子,我叫王萍,只要你乖乖的,憂憂就會來看你的,來,乖啊,過來喝湯。”
老人靠著墻顫顫巍巍的走到了老婆婆的身邊,“只要我喝了你的湯,憂憂就會來看我嗎?”
“對啊,我是不會騙你的,快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喝完了憂憂就會來看你了。”
“真的?那我乖乖的喝,我要快點喝,就可以快點見到憂憂了。”
看到老人開心的像個孩子,老婆婆流淚了,一切本不該是這個樣子,可為什么老天爺要真么懲罰這些好人。老婆婆轉過身去拿毛巾給老人擦臉,看到了在門前已經站了很久的兒子,高大的身影,此刻看來卻有一些無言的悲傷。
“媽媽,為什么爸爸還是這個樣子?為什么他老是那個叫憂憂的女人,那個女人是誰?我已經聽了快20年了,從我記事開始,就聽爸爸在叫那個名字,是不是她把爸爸害成這個樣子的,害得你這么辛苦。”
駱風的眼里充滿了恨意,他覺得他的家里的一切不幸都是那個叫什么憂憂的女人造成的,他恨。從小爸爸就是渾渾噩噩的,不是嚷著去找那個叫憂憂的女人,就是拿著那個繡了薔薇花的灰色的圍巾發呆,有時還會哭泣,他躲在門后,看著爸爸痛苦的樣子,不知為什么,也會跟著流眼淚。
長大了,爸爸還是那個樣子,可他已經不會像小時候流淚了,他猜想也許那女人是個第三者,破壞他家庭的人,他恨她,所以每當爸爸在說起憂憂時,駱風就會很氣憤的跑出家門。
“媽,爸爸對那個狐貍精那么癡情,你為什么對他那么好,為什么不和他離婚,還有那個狐貍精最好死了,要不然讓我看到,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啪……”駱風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從沒有打過他的母親。
“不許你這么說你的爸爸,也不許你這么說憂憂,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
“她是我的什么,你說啊?”
“你爸爸的日子也不多了,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了,這秘密我不能把它帶到棺材里去。風兒,其實,你不是我的孩子。”
駱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媽,你說什么,這不可能?”
“我沒有必要騙你。”老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我是你們在孤兒院里領養的嘛,原來我是被別人拋棄的孩子啊。”駱風有些諷刺的笑道。
“我喝完了,快叫憂憂來見我。”此刻的駱離就像一個做了好事等待老師表揚的小孩,一臉真誠地看著王萍。
“真乖啊,來,到床上躺一會,憂憂馬上就來了。”
“你是好人,我相信你,那你讓她快點啊。”
“好,好,快來,躺好。”王萍看駱離帶著圍巾不方便,伸手想去解下。
駱離立馬護住圍巾,嘴里嘟囔著,“不行,把圍巾拿給我,等會憂憂來了,看到我不帶她織給我的圍巾,會不開心的。”
“好,來,給你,乖乖閉上眼睛啊,憂憂馬上就來了。”王萍撫摸著駱離的頭發,不久之后床上的老人就睡著了。不知他做了什么夢,嘴角還含著笑。只有王萍知道,那是因為他的夢里有了她。
第二章 老照片里隱藏的秘密
看駱離睡著了,王萍用毛巾擦拭著駱風嘴角的殘余的湯水,轉頭對一直低著頭的駱風說:“風兒,我們出去說吧。”
駱風只感覺此刻,從頭頂到腳趾都是冷的,比屋外的寒雪還要冷,恍恍惚惚跟著母親走出了父親的臥室。
王萍走到家里很少用到的庫房里,翻了大半天,抱著一個大紙箱走了出來。“來,風兒,幫我把它搬到沙發那邊去吧,我會告訴你所有一切,等我告訴你這些,你就會明白了。”
駱風接過母親手中有些沉甸甸的紙箱,滿心都是疑惑,這個紙箱到底和自己有什么關系,為什么母親會那么說?
“風兒,來,先看看這些照片。”駱風拿過那不知過了多少年的相冊,打開來,一股霉味瞬間向駱風撲來,他不經皺了皺鼻子。
他一張張地翻過去,都是些老照片,是爸爸年輕的時候,還有一個長相很清秀的女孩子,留著齊劉海,臉上掛著明媚的微笑,看到這些微笑,駱風心里也感覺很溫暖,但潛意識里,他又在排斥這個人,也許她就是那個破壞他們家庭的人。
“她是不是就是爸爸嘴中的憂憂啊?”
王萍點點頭,“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而且很善良,長得也好看,而且她是大學畢業,是個不可多得好女孩。”駱風在心里冷哼了一聲,好女孩還去做第三者。
駱風繼續翻著相冊,突然他看到了爸爸脖子上圍著的圍巾,正是爸爸天天拿在手里的,看來真的是那女人送的。相片里,駱離伸出手摟著憂憂,憂憂也很親密的摟著他的腰,這刺痛了駱風的眼。
“有什么好看的。”駱風把相冊推到了一邊。王萍把相冊拿在了懷里,“風兒,它和你有莫大的關系,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不要怪你爸爸,其實他是很疼你的。只是因為他的心受了傷,所以腦子才有點糊涂。你現在還不知道什么是愛,所以你還不明白你父親的心情。等你有了心愛的人,而你心愛的人又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你就會懂父親了。”
駱風聽了母親的話,大概猜出了個八九分,但是他還是不能理解父親。如果真像母親所說的,那他應該快刀斬亂麻,直接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或是自己一個人過也可以,為什么非要這么可憐的媽媽,荒廢自己的青春不說,還得不到父親的愛。所以他還是恨。
“媽,我不想聽那些陳年往事。反正都過去了,有什么好提的。”
王萍不理會駱風清冷的口氣,裝作沒聽到,起身走到窗戶前,望著黑壓壓的還在下著雪的天空,屋內昏黃的燈光把她映襯的更蒼老了。“風兒,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會很長。”
駱風沒有回答,只是從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煙盒,用打火機點燃了,微弱的光,幾秒鐘后便熄滅了,白色的煙圈在空氣中盤旋了一陣就消散了。
“也是這樣一個下雪的天吧,有一個小女孩來到了一個本不屬于她的家……”
第三章 她的幸福開始
“媽媽,我們要去哪里啊,爸爸呢?”憂憂很冷,天上下著雪,四周刮著冷颼颼的風,憂憂感覺自己就要變成冰棍了。憂憂拉著媽媽的手,可媽媽的手比她的手還要冷。
“憂憂,我們現在去一個有食物,很暖和的地方,在那里我們會過得很好。”一個面容憔悴的長發女子溫柔的摸著小女孩的頭發,聲音里充滿了喜悅與憧憬。
小女孩心里想著,很暖和的地方,應該會很好吧,可爸爸為什么不要自己了呢,爸爸不是說憂憂是他最可愛的寶貝嗎?可小女孩現在很冷,她只想要一個暖和的地方,可以喝一點點熱湯。爸爸就先忘了吧。
不知走了多久,在憂憂快要睡著的時候,她們來到了一個很大的別墅,真的很漂亮,比憂憂在電視上看到的還要大還要漂亮。還有很大的花園,為什么這么冷的天還會有那么鮮艷那么美麗的花呢?
汪玫走到大門的右邊按了一下門鈴,然后就有一個人從散發著溫暖氣息的屋子里走了出來。是一個很和藹的叔叔。
“玫兒,你來了。”看到汪玫,那個人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這一定就是憂憂了,真可愛,快點進來吧,外面太冷了。”憂憂拉著汪玫的手,跟著那個叔叔走進了那個大房子。
走進去的時候,憂憂看到自己在地攤上留下的臟兮兮的腳印,突然很害怕,憂憂弄臟了別人家的東西,媽媽會生氣的。“沒事的,憂憂,換了拖鞋就好了,小離,快去給妹妹拿雙鞋子過來。”這時,一個男孩很不情愿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不要,我才不要給狐貍精的小孩拿鞋子。”憂憂心里有點怕怕的,為什么那么好看的哥哥,說出來的話這么可怕,仿佛自己和媽媽是他多大的仇人似的。
“小孩子瞎說些什么,在這么說,我就要打你了。”
“媽媽說的,那個女人是狐貍精,她的小孩也是小狐貍。”
“看我不打你,讓你再這么口無遮無攔。”駱建業揪住駱離的領子就要打他。
“建業,他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得,你不要打小孩子了。”汪玫是很善良的女子,她知道自己現在寄人籬下,能忍的就算了,畢竟以后還要一起過日子。
“臭小子,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玫姨的面子上,我非打得你屁股開花不可。”
“切,鄉巴佬,拖油瓶。”駱憂飛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憂憂,嚇壞了吧,沒事,你哥哥就是這個樣子,以后你要多讓讓他。來,換上新衣服,過來吃點東西吧。”駱建業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女孩,一股憐愛之心從心里最柔軟的地方犯了起來。從今之后,他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對母女,不讓她們再吃一丁點的苦。
看著這個叔叔溫和的臉,憂憂心里也暖暖的,只是剛才那個男孩讓自己心里很難過。憂憂感覺自己成了等待別人施舍的小狗,好可憐。
憂憂跟著叔叔進了一個粉紅色的屋子,里面有好多玩具和漂亮的衣服。
駱建業摸著憂憂的頭,“憂憂,這屋子里的東西都是你的。”
“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憂憂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駱建業抱起憂憂,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當然是真的了,我的小公主。”
第一次穿上這么漂亮的衣服,吃到這么溫暖的食物,憂憂心里滿滿全是感動,要是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好害怕再回到以前那個黑漆漆的房子,四處都漏著風,爸爸媽媽的爭吵聲永遠也沒有間斷的時候。每天都是吃方便面,很多次,一聞到方便面的味道,都要跑到洗手間吐很久。憂憂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早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軟軟的被子,望著粉紅色的天花板,感覺一切好像都想在夢中。
第四章 不再只屬于自己一個人的爸爸
“憂憂,起來了嗎,快點來吃飯了。”是媽媽的聲音,憂憂光著腳丫,推開門,跑到媽媽面前,抱住了她,“媽媽,我們以后都在這里生活嗎?”
“對啊,這里以后就是憂憂的家了。”憂憂感覺好幸福,可以在這里生活。“好了,快點洗洗臉,過來吃飯了。”
“切,鄉巴佬。”又是那個冷冷的哥哥,感覺他的臉比冬天還要冷。
“沒事,憂憂,讓讓哥哥,他只是不開心而已,其實他是很喜歡憂憂的。”汪玫安慰著憂憂,其實他也知道駱離這個小孩子不喜歡自己,可是今后他們要一起生活,總這么冷淡可不行,只能讓女兒多包容包容了。
憂憂才不相信,這個哥哥一看就不喜歡自己。飯桌上好多好吃的,有憂憂最愛吃的荷包蛋,還有面包,包子什么的。憂憂剛想伸手拿一個包子,那個壞哥哥就在憂憂伸手之前把包子拿走了。憂憂只好去拿面包,他又在憂憂之前把面包也拿走了。哼,存心和憂憂作對。
只剩下了荷包蛋了,憂憂想這一次一定要拿到。聽媽媽說過這個冷漠的哥哥,別看長得這么高,其實非常怕老鼠呢。嘿嘿,這次自己得好好嚇嚇他。
突然憂憂大喊一聲,“老鼠……”
“啊,老鼠,老鼠。”憂憂聽著某人提高了一個聲調,內心竊喜,剛剛想伸出筷子去夾荷包蛋,就被另一雙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
佯裝鎮定的駱離斜著眼睛瞥了憂憂一眼,“以為我會像某些人害怕嗎,真是可笑。”憂憂半難堪半傷心地地下了頭。
駱建業看不過去了,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夾給了憂憂,“憂憂,來吃我的,不要管他。”“謝謝爸爸。”
駱建業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曾想著憂憂可能會是一個比較好相處的小女孩,但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叫自己爸爸。“憂憂,你叫我什么?”憂憂抬起頭,認真的看著駱建業,“爸爸,我叫你爸爸啊。”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被這一聲嬌嫩的聲音叫的熱淚盈眶,也許憂憂就是一個天使,將來一定會給這個家帶來更多意想不到的快樂。駱建業摸著憂憂的頭,“好,乖孩子,乖孩子。來,多吃一點。”
駱離看著和氣融融的三人,心里一陣怒意涌上心頭。真惡心,在別人家里亂叫什么。駱離知道從今天開始,不,也許從很久之前開始,爸爸已經不再是屬于自己的爸爸了。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還要和眼前這個瘦小骯臟的小破孩一起管這個人叫爸爸。
憑什么,到底憑什么。爸爸和媽媽曾經那么和睦恩愛,每年過生日的時候,他們三人都會一起在家過。那充滿奶油香氣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為什么現在全都變味了。駱離轉眼瞪著滿臉堆笑圍著圍裙的汪玫,眼睛里充滿了恨意。都是這個女人的錯,是她搶走了媽媽的丈夫,自己的爸爸。駱離使勁踢開椅子,仿佛椅子得罪了他一樣,然后拿起書包就氣呼呼的出門了。
第五章 一起上學
“別管他,他就是脾氣不好。對了,玫兒,憂憂上學了嗎?”駱建業偏過臉,問笑的有點尷尬的汪玫。
“在以前的學校是上二年級。”“那正好,駱離上五年級了,校區離的不遠,讓憂憂和他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憂憂,想上學嗎?”
憂憂歪著頭想了想,也好吧,在學校可以和很多的小朋友玩。于是憂憂就點了點頭。駱建業笑著摸了摸憂憂的頭。
“那我等會和那個學校的校長說說,讓憂憂明天就去上學,你等會去給憂憂買點書包什么的學習要用的東西吧。”駱建業朝汪玫交代著,“那我先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地啊,等我回來。”說著在汪玫的臉上親了一下,“哎呀,孩子在這呢。”汪玫嬌羞的低下了頭。“那你路上小心啊”“知道了,管家婆。”
家里只剩下憂憂和媽媽了,媽媽一邊收拾碟子,一邊對憂憂說道,“憂憂,我們要感恩,是你的叔叔給了我們這一切,所以我們也要知足。駱離對你不好,你要寬容,知道了嗎。”
聽了媽媽的話,憂憂心里忽然又些許的愧疚,原來自己現在的快樂是在別人的痛苦上。可是這一切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第二天早上,已經不下雪了,外面好美啊,到處都是白色的,只有院子里的花園看上去是暖的,憂憂很想去,可她不敢,那么美的地方,自己這么丑陋的小孩怎么能去呢,憂憂要聽媽媽的話,
在哥哥拿起書包要走的時候,駱叔叔說話了:“小離,從今天起,憂優就和你一起上學了,你要照顧她,知道了嗎?”
駱離沒有吱聲,背起書包就走了。憂憂也拿起書包,朝哥哥飛奔而去。一開門,外面好冷啊,即使憂憂戴了帽子圍著圍巾,還是很冷。不遠處是哥哥,憂憂用盡我所有的力氣大聲叫了聲:“哥哥……”。
憂憂看到他停了一下,又繼續向前走了。“哥哥,你慢點,我跟不上了。”“跟不上活該,腿短,長得又那么矮,那么難看。”
憂憂也是一個小女孩子,第一次聽男生這么說自己,不禁感覺很委屈,眼淚就要流出來了。可憂憂不能哭,媽媽說過,不管什么什么時候都要對哥哥好的,不管他做什么憂憂都可以忍受。
不知摔了多少次,終于到學校了,憂憂看到一個老師在校門口站著,應該是等自己的。果然,當我來到校門口時,那個老師就迎了過來,“你就是駱憂吧,我是你的班主任。”“老師好。”“我們先去教室吧。”“好。”終于到了夢中才會出現的學校,在這里應該會很快樂吧。哥哥在的地方,一定是最美好的地方。
就這樣兩個月過去了,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學校,駱離都很少和憂憂講話。就算是迎面碰到了,也當憂憂是空氣。從這時候開始,憂憂知道,這個哥哥并不喜歡自己,甚至可以說是討厭自己。
憂憂低下頭,眼眶里的淚水一滴滴落在潔白的雪上,出現了一個個孔洞。
但是除了那個壞壞的哥哥,還是有很多好事情發生的。學校還真是一個好地方,可以交到很多好朋友,還可以學到很多有趣的知識。
但是這種好心情,被后來發生的一件小事給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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